三人谁也没动,僵持在这。
片刻之后,何方舟叹息道:“明盟主 ”
“你这又是做什么?苦肉计?”明庐冷笑道。
沈无疾垂眸,低声道:“你是洛金玉的师哥,你真心关怀他,是他的福气。何况,你说得也没错,咱家是趁虚而入。”
明庐一怔。
沈无疾冷冷道:“你那日说的话不错,今日说的也不错,可咱家改不了自己这颗心,就是不当个人又如何。你若要动手,你就动,咱家决不还手。何方舟,你也让开,让他杀了咱家,挖出咱家这颗心来,咱家也算是解脱了。”
何方舟:“……”你且闭嘴吧,咱家觉得如今明盟主还真做得出把你心挖出来的事儿,你当他是展清水呢,只会嘴上和你嚷嚷?
沈无疾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脸,一副任人屠戮的模样。
明庐回过神来,侧头看向何方舟,冷淡道:“何公公,你也听见了他的话,松手,这是我和他的事,不想对你动手。”
“洛公子是你师弟,你为洛公子的事寻无疾要说法,天经地义,”何方舟的声音仍然平稳柔和,却也十分坚定,“无疾是我师弟,遇到仇家寻他,我为他护驾,同样天经地义。我们兄弟几个早有誓言,虽不同生,但能同死。明盟主,今日若你执意要杀他,如何也得先杀了咱家,否则咱家决不让你动了他。”
明庐气急反笑:“你们倒也还有如此义气?”
“我知道世人对宦官有许多偏见,也非不能理解,我们毕竟与你们不同。照你们的说法,非你族类,其心必异。”何方舟淡淡道,“可我们自个儿知道,我们仍还是人,比起你们,我们也只少了一样东西,除此之外,都是爹娘生的,吃五谷长的,既有心,又怎会无情无义。”
明庐噎了下,不自在道:“我……”却也说不下去了。
他确实对宦官心存轻视鄙夷,其中自然有家仇缘由,却也有些是因这世间又有几个人对阉人没有偏见?他只是亦不免俗罢了。
但被何方舟这一说,明庐也有些自惭。
他向来自诩潇洒,视礼教于无物,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可仔细一想,好像也还是俗得很,否则怎么一听师弟说要和沈无疾成亲,竟先想到的不是断袖这事儿,而是就算要断袖,也不能断个太监。
“明盟主,”何方舟看出他的松动,叹了一声气,继续巧言劝道,“我与你来往,也知你非不讲道理的人。我知道无疾和洛公子之事,是有些……你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腆颜为我这师弟说上几句话,他待洛公子实在赤诚一片,这皆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或许你也不知,我可以告诉你,他为了洛公子,究竟做过些什么,仿佛是着了魔似的。我其实也不赞同他这份癫狂,甚至劝阻过,可最终,也无能为力,皆因他实在是收不回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