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否则下官又要在弹劾大人的文书上多添一条。”洛金玉淡淡道。
“……”御史一怔,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问,“你要弹劾本官?本官做什么了,你要弹劾本官?”
“大人身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竟对本朝律法如此生疏于了解运用,可说一句在其位不谋其政,下官必要弹劾之。”洛金玉道,“其二,下官仿佛记得大人乃荫职,待下官查证过后,亦要另上奏疏,论述荫职之制的不妥该废种种。”
御史:“……”
“大人,”洛金玉语重心长,“春闱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荫职则是生下来便能承父辈官职,无需竞争,便能做官。自然,本朝能得荫职之家,无不乃祖上为太|祖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因此太|祖感念重功,方立此恩荫之制。可是,恩荫后人绝不该因此便坐享其成、理所应当、懈于公务,这实在有违荫职之制的制定本意,亦愧对太|祖皇帝的一片厚意。大人,您祖上乃是开国制法之人,本朝律法多延承自他们当日所订,您更是因此荫职,您本该比起常人更对律法倒背如流,可不料您却如此生疏,您在其位,不惭愧吗?”
御史:“……”
作者有话要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引自[元]张养浩《山坡羊 潼关怀古》
第237章
心腹推着君天赐与轮椅, 来到了雅园。
一路进去, 君天赐仍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儿, 面对石子儿路两旁的奇珍异兽,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到了廊外台阶下, 心腹双手略一用力,臂肌奋起, 竟硬生生将轮椅带人给平稳地举了起来, 轻轻放到走廊上。
那引路的女子微微露出惊奇之色, 多看了两眼,又立刻低下头。
她继续领着两人往长廊深处而去, 停在前些日子里洛金玉去过的房门外面, 柔声道:“松子君, 小君大人来了。”
如洛金玉那次来一样,不多久,里面又是那个貌美少年开的门, 却比之上次,态度更加恭敬。
洛金玉还“入园随俗”, 进屋脱鞋,君天赐却一动不动,他心腹就直接推着轮椅进去了。
今日早些时候,下过一场大雨,庭院中虽及时打扫过,难免一路过来仍有些泥泞灰土粘在了轮椅轮子上,在走廊上还好, 走廊地板色深,如今进了屋里,地上铺垫着洁白的毛毯……
那貌美少年伏在地上,偷偷地看被糟蹋的毛毯,两条轮子泥印格外叫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