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天没等来黄庭,倒是等来了黄缅,苏岑没急着叫梁方过来对质,而是先把人领到了房里,只叫来了李释,想先听听黄缅的说法。
黄缅冲李释跪下行礼,道:“家父年迈,事发后已经卧病在床多日,长安到徐州路途遥远,又遭遇洪灾,等家父过来只怕会耽误了王爷的要事,所以黄缅代父前来,替父偿罪,请王爷恕家父不敬之罪。事情家父已经都告诉我了,命我过来阐述真相,事后王爷要定罪,要查处,黄家绝无一句怨言,只求王爷公正裁决,还黄家一个公道,也还徐州百姓一个公道。”
李释抬了抬手,让人先站起来,看了看苏岑。
苏岑道:“那好,我问你答,若有不详尽或者前后矛盾的地方,只怕还得把黄大人叫过来,还望黄兄见谅。”
黄缅冲苏岑一拱手,“苏大人言重了,黄缅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欺瞒。”
苏岑微微皱眉,黄缅从来与他都是好友相称,从来没称过什么大人,几日不见,这人看着稳重内敛了不少。
苏岑看了看李释,见人坐下来点了点头,这才对黄缅道:“那我便问了,徐州的修河款是否跟当初令妹失踪有关联?”
黄缅笑了笑,只是笑得不怎么好看,“苏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容我慢慢禀来,事情其实还得从去年六月说起。”
“去年六月徐州刺史梁方上书请求朝廷拨款修筑徐州堤坝,家父时任户部侍郎,奉命下来巡视堤坝,当时给出的结论是不予拨款。”
苏岑皱眉:“不予拨款?”
“家父说徐州堤坝尚还能用,没到了非修不可的地步,又加上前年太后刚建的芳林园,国库本就不充盈,还有留出银子预备陇西和淮南那边的事,所以想着先缓上一两年再说,没想到今年就出事了。”
苏岑问:“也就是说,朝廷根本没拨那五十万两?”
“家父拨了!”黄缅猛地抬起头来,“到了九月,婉儿突然失踪了,后来家里就收到了来信,让家父给徐州拨款。家父几夜辗转反侧,他最是疼爱婉儿,自小捧在手心里疼着,婉儿失踪,其实家父比谁都着急。后来一想,不就是拨款嘛,一年已经过了大半,朝廷应该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了,等各地税收再上来国库也就充盈了,想着徐州这笔银子早晚得拨,索性就今年给拨了。”
黄缅从怀里掏出几页纸呈给苏岑,苏岑又拿给李释,两个人一起看着。
黄缅道:“这是五十万两的出库凭证,下面那张是徐州的交接文书,都是按流程走的,款一定是拨了,也肯定送到徐州了,为什么徐州没收到我们真的不清楚。”
李释点点头,“是户部用的的文书。”
“也就是说宋凡绑架黄婉儿是为了逼黄庭拨款?”苏岑看着李释,“他能有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