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随口说了两句,便借机告退,快步离开了。
陈中郎离开之后,周镇 才开口问:“霍卿啊,你还记得咱们几年没见了?”
霍屹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谨慎地说:“十二年罢。”
“不不不,霍卿你记错了。”周镇 摇头,说:“五年前你回长安述职,咱们在前殿见过一面的,只是当时没说上话。后来我去霍府找你,却被告知你已经离开了。”
霍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愕然抬头,正好撞进年轻帝王纯黑的眼睛里,周镇 眼角带笑,语气轻松地问:“霍大哥,你怎么跑的这么快?”
他把霍屹叫霍大哥,是很久以前的称呼。
周镇 刚过十八,轮廓中还能显出少年的鲜活与锋利,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宽肩窄背,玉带勾勒出坚韧挺拔的腰,虽然是端坐的姿态,却显得相当闲适。
他修长的手指正拨弄着案上的文书,眼睛还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虽然年少,但已经显出了不动声色的威势。
霍屹收回目光,苦恼地说:“这件事臣并不知情,边郡人少事多,大概是走得比较匆忙。”
他一个称呼,又把两人之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君臣关系。
周镇 靠近了一些,说:“算起来,霍卿在西河边郡已经八年了,匈奴肆虐,八年来西河边郡寸地不失,这都是霍卿的功劳。”
他倾身抬手,亲自给霍屹倒了杯茶:“要是人人都如霍卿,大越何须畏惧匈奴铁骑呢。”
霍屹双手端起茶杯,正在想如何回这句话,就听少年天子说:“只可惜,大越只有一个霍卿。”
透亮的茶水倾泻而出,霍屹微怔,心思随着茶水慢慢沉寂。
不。
父亲霍丰年比他更有经验,兄长霍信比他更有威严。
如果他们还在,会比自己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