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们越过脚下 的 尸体, 一步一步冲到营垒前方,箭矢最大程度得收割着匈奴的 性命,战马踩进壕沟之中,或者被拒马枪刺中, 再难寸进一步, 步兵们的 脚踩在蒺藜上, 发出痛苦的 呼号,对匈奴士兵们来说, 前往营垒的 每一步, 都是用尸体和 鲜血堆积而 成的 。
对于大越战士来说,他们则面临着匈奴步步逼近的 恐惧。
最开 始,前面还有壕沟, 鹿角木,陷马坑,满地的 蒺藜。但后来,尸体填满了壕沟, 哪怕连夜搬出尸体都来不及,鹿角木尽数被毁坏,他们只能用简单的 木头代替,蒺藜也用完了, 箭矢越来越少,最开 始当匈奴进攻时,他们还可以进行三轮齐射,现在只能勉强齐射一轮。
几 十万人在白 鼓山下 拼杀。
他们都在用尽一切办法杀了对方,除了这件事, 已经无 法顾忌其他。白 鼓山上日夜回荡着厮杀声,惨叫声, 有时是霍屹趁夜突袭,有时是军臣单于趁夜进攻,双方不断碾压,想 要打破对方的 心理防线。
战斗持续了整整七天。
每一天,霍屹都会带着骑兵意图冲出包围圈,他们的 攻势越来越弱,连日苦战,很 多士卒都受了伤,甚至没 有一个不曾受伤的 战士。霍屹将受伤的 士兵们分 成三部分 ,无 力 战斗者退回营垒补充物资,重伤者躲在战车后攻击,轻伤者坚持战斗。
任何人都再也没 有休息养伤的 时间。
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
夜色也不再宁静,周围不断有压抑过后痛苦的 呻吟声,不仅是箭矢和 蒺藜,药物越来越匮乏,这才是致命的 地方。
战斗了七天七夜,人人疲敝不堪,都在透支着自己 的 生命,空气中隐隐有一种令人窒息的 焦灼感。
霍屹一边吩咐士兵继续巡逻,一边朝帐篷内走去。
“大将军。”军需官面色焦急地走过来,霍屹给了他一个眼神 ,军需官便闭上嘴,和 他走进帐篷之中。
“说吧。”霍屹坐下 来,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 血腥味,但他面容仍然十分 沉静。
“医药不够了。”军需官道:“现在那 些受伤的 士兵,根本没 有医药可以治疗,只能包扎起来,让他们自己 撑过去。”
他动了动嘴,艰难地说:“而 且很 多人开 始发热,又没 有休息的 时间,再这样下 去的 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