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更合适一些。”陶嘉木不假思索地说:“我要是上去 ,肯定比赵承活得时间短。”
“陛下会将赵承贬为白 身,此后永不录用 。”霍屹说。
陶嘉木点 了点 头:“那就好……总比被斩杀好。”
他 和赵承之间,又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在西河边郡的时候,还是互相听过名头的关系。只 是两人站在了对 立的立场上。
陶嘉木并不希望赵承成为新法的第一滴血。
之后,赵承被送出大牢的那一天,霍屹去 见了他 。
这个大牢,赵承经常来,这是第一次以犯人的身份被送出来。他 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衣,手腕和脚腕都被镣铐磨出了血,本 就清瘦的身体更加干瘪,整个人都像一张薄薄的纸片。
但 这张纸片仍然十分锋利,他 眼圈凹陷,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霍屹,嘴唇微动 ,道:“霍屹,你 回来了。”
霍屹示意狱卒为赵承解开手铐,赵承高高瘦瘦地站在那里,风催动 着他 的脊背,赵承道:“你 回来,我却要走了。”
霍屹想要劝慰他 ,赵承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陛下是因为你 才 网开一面。霍屹,你 还是这样,一直没有变过。”
“不是因为我,陛下十分感念你 这些年来做的一切……”
赵承笑了笑,忽然道:“霍郡守,送我一程吧。”
他 们出了大牢,走在街上,忽然之间,旭日 被乌云遮蔽,独属于夏季的暴雨磅礴而下。霍屹花钱在路边买了把伞,赵承顺势接过来,撑在两人头顶。
走到长安城外的时候,大雨还没有停。
赵承把伞交给霍屹,道:“就送到这里吧,告辞。”
霍屹拉住他 ,抬头看向天空,道:“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你 把这伞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