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还未出口,便看到寒柯正踩着一地碎瓷向自己走来。
他赤着脚。
寒柯常骑的马被塞北王罚没,这匹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也没有打马掌。
马都在碎瓷那里驻足不前,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一步步踩着碎瓷片,向自己走过来。
寒柯神态自若,但脸色越发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是我蠢笨自大,以为这样就是对你好。夺你带军之命,毁你前程。这是九百三十六只碗,一只是你受煎熬的一天。”
在城楼上,塞北王小声对殷宁抱怨:“这九百三十六只碗他也没都踩一遍啊。他也就是踩了中间的二百来只。”
木盛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他见寒柯的双脚已经都被刺破皮流了血,狠狠一勒缰绳,掉头向他而去。
汗血宝马马掌坚固,踏碎了许多碎瓷,毫发无伤地到了寒柯面前。
木盛居高临下地看着寒柯,在他脸色越发灰败的时候,终于伸出手去,像是邀他上马。
寒柯的眼睛瞬时亮了,他惊喜地握住木盛的手,借势欲在地上蹬一下的时候,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