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人类的记忆拉着他，那些丰富多彩的回忆吊着他，楚虚早就彻底埋葬过去，成为真正的心魔。

前不久，他几乎就要坚持不住，准备以最后的意志躺平，选择以死亡的代价保留“楚虚”。

但见到老子这一刻，心底那些纷争喧闹仿佛隔了一层薄纱，尽管依旧存在，但却从同处一室搬到了隔壁。

真好，人美心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白毛，这要是上辈子，绝对氪金养你……楚虚凝神望着对方，数息后，垂下头，低低叹了口气。

算了，人家哪要他养，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搞不好这就是与白发美人的最后一面，谁让他现在从里到外都黑漆漆。

蔫了吧唧的小豹子身体软软垂下，仿佛挂在竹竿上的面条，周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怎么了？”通天大惊，“是不是伤势加重了？怎么突然不行。”

他顾不上炫耀，连忙两步做三步立到老子跟前，把手中的豹崽放下：“大哥快来看看，我灵力刚猛锐利，不敢随意为他疗伤，你这儿还有没有丹药，快给他喂一粒！”

老子眼皮一颤，视线下移，缓缓落到直接被通天搁上他膝头的小奶豹身上，吸气、呼气。

不气不气，这是自己弟弟，心中默念两句，他伸出手指，轻柔覆上奶豹，温和的灵力流入对方经脉，一个周天后，收回手指。

抬眸，对上通天眼巴巴的样子，老子的太阳穴隐隐抽动，不过，他还是负责任道：“无事，只不过妖力耗尽，内腑有些损伤，静养休息一段时日就行。”

虽然对于一只尚在幼年期的黑豹来说，这样的伤势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妖族大都生命力顽强，只要不当场死亡，都是可以养好的。

这些年，通天也不知带回过多少妖兽，大多都有伤在身，奶豹除了年纪特别小，着实没什么特殊的。

“那他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通天指着楚虚道。

不是他要求高，只是正因为熟悉妖兽，他才更知道，对于这一族来说，即便再虚弱，也不会把无力展示出来，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下，除非油尽灯枯，实在支撑不住。

我不没精打采，难道还要兴高采烈？楚虚没有当妖族的经验，他卧在老子膝上，愤愤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哼，就不许他伤春悲秋一把。

不过，其实过了那一阵后，楚虚心情还不错，三个人都没有看出自己的问题，身份这一关算是过了，见到洪荒的美景，加上老子的buff，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仔细想想，他这几年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就算要回炉，好歹也要快活一把吧，在魔界那个地方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多无聊啊。

还是洪荒好，即便没有上辈子那些享受，体验一下当豹子的感觉也不成，就当自己投胎成动物吧。

没错，在楚虚心中，当心魔还不如当动物，魔界那个鬼地方，连虫子都没有，活像缺经费的游戏公司，只能甩个半成品出来。

哦，还不如半成品游戏，要是哪个游戏场景只有光秃秃的土地，怕是要被喷到破产，以为是我的世界，徒手搓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