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他抬起双手,装作害怕地捂住了脸。
“哟,你这小乞丐还真大胆,一个人来看斩头。”旁边一个大婶说道。
周围的人都围头看向他,他慌忙转身挤出了人群。
跑到一个小胡同里,他瘫下身,咬着手痛哭了起来。
由陈祥顶包后,他跟着囚车一路来到了京城,然后便看到了“少阳叛党”的处决。
他想过要报仇,要查明真相,为顾家洗刷冤屈,可看看自己一副乞丐的样子,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始这宏伟又可笑的计划。
戚靖,他连他的样子都没看到过。除了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一无所知。
又是晴好的一天,在亲人被处决的三天后,他听着自己肚子的叫声,浑身无力地靠墙跌坐在了地上,旁边坐的,是一个人衣服比他还破烂的乞丐。
一个小姐模样的人走过来,在他面前扔了两个铜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铜板,竟难以伸手去把它捡起来。
一路来到京城,他是辛苦,可却从来没行过乞,要过饭。
堂堂文坛领袖的儿子,怎么会要饭,怎么会做乞丐!
可眼前的两个铜板,却可以买到一个馒头,有了一个馒头,他又可以挨上半天了。
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去死,哪怕是到了地下,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爹娘,见陈伯一家?
终于颤抖着捡起两铜板,站起身,去买了个馒头。
他再不是什么少爷了,再没有什么骄傲了,只是个欠着别人性命,连饭都不会要的乞丐。
捏着馒头,一边流泪,一边将馒头送入嘴中。
京城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多是是当官的,有钱人。
东边,一副八人大轿慢慢靠近,西边,一个二十多岁,侍卫队长模样的人骑着马,带着上十个人朝这边走来。
“看,那是司空家的大公子!”旁边一个富家夫人模样的人指着侍卫队长说道。
听见司空两个字,他倏地抬起头,刚好看见轿子和侍卫队面朝面在不宽的路上碰在一起。
戚朔离后面的一个随从说道:“看见御林军,还不让路!”
这时,从轿子里伸出一只手,撩开了轿子的帘子。
戚朔离脸色一变,说道:“原来是田总管,失礼了。”
这时,轿子里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本说天气好,出来遛遛,不曾想,挡了戚队长的道了。”
戚朔离忙说道:“田总管言重了,我也只是闲来无事四处看看,您事忙,您先请。”
“如此,那多谢戚队长了。”说道,帘子放下,轿子起步前进,从戚朔离让出的道上走了过去。
“这田总管果然派头大,连御林军都给他让道。”两拨人走后,旁边一个人说道。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那是自然,人家是谁?田大总管,太后面前的大红人,别说是撞到戚大公子,就算是撞到了司空大人又怎么样!”
他不禁痴痴地问道:“大总管是什么人?真有这么厉害吗?”
那人回过头,看了看他,笑道:“小乞丐,我说,你做什么乞丐啊,又没女人,留着那玩意儿也是白搭,还不如进宫做太监,短短三年时间就做了首领太监了,天天得瑟的!老子要没老婆,老子都想去做太监了!”
“死鬼,又在这儿胡说八道!快给老娘回去!”一个样子凶悍的女人揪起那个人就走开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远走的八人大轿。
他是个该死的人,没有身份,没有户籍,早就断了入仕的路;他也只有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只怕是再练个十年二十年也难以闯入戚靖府上一步。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条路,能更容易接近皇上,接近权力,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能拥有与戚靖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