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一些老人、小孩吧!」罗萝漫不经心地说:「画家、摄影师最喜欢的题材。」
「也对啦!」屡次勾引表姊上当不成,乔薰渐渐显得意兴阑珊,遂将话题转到生活上的大小事去。
吃完饭後,罗萝找了个藉口要回家,但乔薰死拉著罗萝,硬要罗萝陪她看访问。
「我们都认识的朋友耶!」乔薰一脸兴奋地转台,「关心一下他的近况是应该的。」
关心?罗萝失笑。明明就对易邢侠很感冒的人,为了从她口中挖出八卦,还真是连原则都可以不要了。
访问一开始,是记者在美国展览场地的报导。记者的手往旁边一指,摄影机立刻在後方呈现环状排列的画作上做特写。
「不是老人跟小孩耶!」乔薰冲上前,脸贴著电视,「看不太懂,是女的吧?」
易邢侠画图的线条一向简洁俐落,勾出神魂、精神便止笔,得在现场凝神观看方懂意境。
「好多张喔!」乔薰数了数,「有八张耶!」
罗萝表面看来神态自若,其实胸腔鼓动得厉害。那些画……是她!
乔薰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却在第一眼就知道了。
冷冰冰的脸、有礼的脸、严肃的脸、不予苟同的脸、微笑的脸、激情的脸、生气的脸,最後一张是眸中带泪的脸。
她暗咬著唇,不明白他将她画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记者介绍完其他画作,抓到正与参观者交谈的易邢侠,与他展开一段访问。
「易大师过去的画作几乎都与大自然有关,这次会出现人物画是因为什么?」记者将麦克风递到易邢侠面前。
易邢侠一脸好奇地敲敲大头麦克风,对著麦克风喊:「喂喂!卖库测试,卖库测试。」
乔薰满脸黑线地转过头来,「这家伙爆冷的!」丢脸死了!
罗萝忍俊不住地笑了。
见记者也是脸上三条线,易邢侠爽朗地笑开了,「这八张人物画是我的忏悔之作。」
电视机面前的罗萝,心整个凝住了。
忏悔?记者眼前立刻一亮,「是对画中人物的忏悔吗?」
「对!」
「请问你与画中人物发生了什么事,以至於你要画图来表达忏悔之意?」
「可以给我个特写吗?」易邢侠对摄影师勾勾手指头,摄影师立刻将焦点全放在易邢侠脸上。「误会了你,我很抱歉,我也知道当时的你不可能原谅我,所以我用我的方式对你表达歉意。现在,我很郑重地再问一次,你愿意来到我的世界吗?」
易邢侠说得很真诚,没有一丝虚伪作假,罗萝双手立刻掩住唇,以防惊呼出声。
她曾气恼他为何没追过来,但心里也明白,就算他追过来,她也不会妥协而原谅他。
她铁了的心,他看在眼里,所以这三个月,他没有去非洲画他的动物,他著手个展的事,将她的神态一笔一笔勾勒在画布上。
他用心地看过她的脸,注意过她少到不能再少的脸部表情,所以即使她没在身边,他仍能将她的神韵抓得那么确实。
最後,他透过媒体,透过全世界的眼,昭告他的歉意。
「哇!」乔薰哇啦哇啦地大喊,感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人是谁呀……罗萝,你怎么哭了?」
乔薰慌忙飞奔向沙发,紧张兮兮地抽了一堆面纸。她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罗萝掉半滴眼泪耶!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乔薰整颗心都慌了。
「没事。」罗萝擦掉眼泪,「我该走了。」
「可是还没访问完……」
「我不看了,我要走了!」罗萝迅速起身,离开了乔家。
萤幕上,拿著麦克风的易邢侠说出了最後一句话,「我会去接你,别落跑喔!」
将自己关进窄窄的车厢,罗萝让眼泪放肆地跌出眼眶。
她以为他们之间在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後续。
用力痛哭了一场,彷佛将胸口的积郁全都倾泄光了。
他下个月要来台湾开个展,所以她下个月就可以看到他了?想著,眼泪又忍不住落下。
她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