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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景枫的事,我多是从莫子谦那里听来。他崇拜的人不多,景枫是一个。

听莫子谦说,他去南方打那场小仗时,遇到了一个就快要退役的老兵。那老兵武艺高强,越战越勇,莫子谦感了兴趣,便说要请老兵做自己的武艺师父。

不料那老兵却是当年北荒一役的幸存者。他与莫子谦把酒言欢之际,却说自己这身功夫,是当年的景枫将军教的。

又说景枫将军,那才叫英雄出少年,在北荒领兵打仗之时,才年仅二十。如此年少,却又大敌当前从容不迫的,血气方刚的性子。

那老兵说:少年将军如此,让我这垂垂老矣之人,情何以堪?

是以,他也没答应做莫子谦师父的要求,而是把当年景枫将军的招式画在了纸帛之上,让莫子谦回家自个儿参悟。

莫子谦回家练了那剑法,更加崇拜景枫,时时耍给我看,还给这剑招起了个名叫“血枫剑”。我私以为,血这个字不大吉利,有些凶煞。但那景枫已是过世之人,想必也不介怀这些,便也没有多说。

莫子谦常与我道,景枫将军若是在世,如今也不过二十有五,只长我二人三岁。而他却能在大战上出生入死,能解一国之燃眉之急而无畏无惧,当真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

我边听边点头。那些事于我太遥远,太飘渺。我落水后,失了两年多的记忆,日子过得很迷糊。我连自己的事都尚且记不清,哪有功夫去操心一个死去的人。

因此每每听莫子谦提及景枫,我听着听着便会打瞌睡,常常把他气个半死。

今夜不知为何,明明是打算思想思想小喜鹊来聊以遣怀,却不料思绪一飘,竟想到了那个过世的景枫。

夜色很浓,快到泊仙池的一带,月华溶溶,湖石曲卷,树荫匝地。淙淙的流水声益发突显静夜无声。许是因景致太过冷清,我这会儿思及景枫,思及北荒的那场战役,心底竟没由来地蔓生出几许惘然之感。

一阵微风拂过,我再次抬头朝前看去,却见水边立了一人似笑非笑。

穆临简不知何时换了衣裳,一身简洁青衣,眉如修竹,眸似冷玉,光润的唇如初春的新叶,修长的身影单在水边一站,便如丰神临世,连山河都失色。

我呆了一呆,再看向他身旁一棵梨树上梨花如雪开得难管难收。梨树旁,却是一株矮小的海棠树。棠树还没梨树高,这可真真是个半残废。

此情此景,我不由心生赞谓之情。

呵,一树梨花压海棠,好景致!好寓意!

第07章

我抬手扶了扶额头,重重吐了口气,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穆临简闲倚着一棵香樟树,抄着手笑盈盈地望着我:“我要娶沈眉。”

我嘴角抽了抽,掏出腰间的折扇,放在手心里敲击。却不想穆临简见着我这个动作,笑意竟更浓了些,低声喃喃道:“你倒是没变,回回遇着难办的事,便摸出个东西攥在手心里,也不知这样攥着能得出个什么结论。”

此番话本是他低语。然而此刻夜色极静,碰巧一阵小风儿便将这话送入我耳里。

我以为,这话说得委实莫名其妙,一来,我攥东西这习惯,也不过是这二年养成的,且只攥攥扇子;二来,我并非愁闷的时候攥东西,我开心的时候偶尔也攥东西。

却闻穆临简又笑了一声,他直起身子往前迈了一步,眉梢挑高:“左右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