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简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日晖歇在他伸手,背光的脸颊目色温柔:“当心。”
我冲他讪讪一笑,就着他扶着的手进了殿门。
然而,当我们再抬目朝殿上望去,不由愣了——那炷香已然烧尽,满朝文武都默默无言地回过头将我们望着。
此时,朝堂上又想起一个戏谑的声音:“嘿,侍郎?国师?”
第25章
日晖斜照入乾坤殿一丈。我跟穆临简因晚入殿,耽误了社稷,被罚站在殿前的云柱之后。
今日所议的国事,正是困扰了群臣良久的姬州修寺与沄州筑堤。
因国库可流通的银子有限,姬州修寺沄州筑堤两桩事,只能择一处先拨银。
且说芸河筑堤,关乎江南百姓的民生。而姬州修寺,却是瑛朝百年来,每五年一次大祭天的传统。因此这俩事都迫在眉睫,倒很难分个轻重缓急。
然满朝禽兽,为了做出副关心国事的模样,纷纷各选立场,为着两桩事吵得不可开交。
昭和帝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分子,遇上这个当口,他非但不做调停,反倒吩咐小核桃上茶上糕饼。高坐龙椅之上,就这么围观起大臣骂架起来。
其中,数我爹户部尚书沈隶,跳着脚骂得最为激情。
我杵在云柱之后,闹中取静地养着神儿。
却说前些日子,昭和帝顶着一头稻草驾临我尚书府时,早也用了这件火烧眉毛的国事作幌子,让我半月后拟出个结论,呈交殿上。
我今日因跑得慢,已然被昭和帝勒令收拾铺盖卷儿滚蛋。
这厢祸不单行,倒令我心下一派释然。若待会儿昭和帝问及我的意见,我也可用一句“哈哈我不知道”来让自己滚蛋得更加圆润一些。
穆临简站在我身旁,一脸淡淡的神色若有所思。须臾,他眉间一展,疏忽竟露出一个微笑。
他这副神色瞧得我分外好奇。我抬了手肘捅捅他,压低声音问:“你想着什么乐子了?与我说说?”
穆临简浅浅淡淡扫我一眼,亦压低声音道:“在想你一个姑娘家,在朝堂上站了三年,倒也十分有本事。不知有一天你若着女装站在这里,又会是怎生得光景。”
我一愣,片刻攥着眉头忧愁地瞅他:“你不要这么拐弯抹角地威胁我。你答应我不将这事禀报皇上的。”
穆临简又是一笑。他今日也不知遇着了什么可喜的事,笑得格外畅快:“那你应我一件事?”顿了一下,他又道,“待去了北荒,你着女装给我瞧瞧。”
我眨巴着眼睛瞧着他,半晌未回过神。片刻后,我才捡了个重点问:“北荒?怎么去?”
穆临简挑了眉梢正要跟我解释,殿上忽地响起一个悠悠然的声音:“诶?朕见国师与侍郎正聊得热火朝天,莫不是也在商议这迫在眉睫的国事?”
我一愣,心底登时一派惨淡凄凉。
果不其然,昭和帝又曰:“说起来,朕前些日子,与大小沈爱卿商量这桩拨银之事,略有心得。小沈爱卿自告奋勇,言及半月后要拟出了结论。这半月期限,正好也到了嘿。”
我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