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些好耍玩意儿来给我瞧。打仗时候,可可好些猫崽也死了,它虽颓丧但日子也照常地过。现如今,香合镇人都是历过战争灾劫,可活得最繁荣,还是可可。”
我抬手摸了摸他脸,道:“你们跟只猫比,自然不如它香火繁衍得快,它就擅长这个。”
穆临简又是一笑:“不管是人是猫,好地方总令人钦佩。今日你那般说它,它也未与你计较,并非因为它是个懦弱性子,是因为它喜欢你。否则依它性子,这一下午也不会老实地跟着我们转悠。”
我一诧,愣道:“它喜欢我,我怎没瞧出来?”
穆临简又是一笑,侧着身与我面对面躺着:“你知不知道我方才为何在你门外?今夜下雨,可可非要在你屋门前歇息。我见雨将它淋湿了,便将它抱回屋。不想半夜起身却没找着它,这才寻到你屋前,将它果又湿漉漉地缩在你门外了。”
我心底一沉,不由撑起身子朝床下望了望,见可可睡得正沉。躺下后,我讪讪朝穆临简笑道:“它这是将我当成柳遇了吧?”
穆临简环手搂住我,将被子往我身上一裹,忽地勾唇笑道:“睡吧,日后别吃飞醋。辞官后我们去江南沄州,到时我一定娶你。”
我点点头,又问:“你还没说今夜为何要睡在这儿?”
火闪子一阵接着一阵,将穆临简眸色照得几番明灭。
他一愣,面上露出些许尴尬,咳了一声道:“我想着,也许你雷雨夜易被吵醒,睡不踏实,便过来陪着你。”停了一下,他又将我揽入怀中,道:“睡吧,今夜不碰你,听你,等成亲了再碰你。”
将睡未睡时,忽地又想起前几夜景霞与我说话,我不由有点难过。隔着衣裳我朝他怀里钻了钻,喃喃唤了声:“景枫。”
不想他还未睡着,听了这声唤,身子猛然一僵。过了好半晌,他才答了句:“怎么了?”
“有一夜,景霞姐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些你从前和小遇事。”我说,“她说希望我对你好些,还说不如将柳遇与景枫事,当作是沈眉和临简过去,这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隔了好久,穆临简才又“嗯”了一声。
我又道:“不过我现在想,还好我不是柳遇,是后来才遇到了你。”
穆临简愣了愣,问我:“为何?”
“因为我听景霞姐提起你从前性子。其实我也晓得,你从前定不想现在这样,大多数时候温和沉静。我在想,若我将自己当成柳遇,便要看着自己喜欢人,因着一件事,从张扬威风脾性,变成现在这般,那一定会很难过。也不是说现在这样不好,可你刚才……可你刚才提起北荒一战后,你几个月未说过话,日日夜夜只有可可陪着你。我心里脑子里全都空了一下,我想是不是那以后,你就将从前脾气敛起来了,然后就变了。”
静夜沉沉,雨水声变小了。穆临简将我搂得更紧,他声音跟这夜色一样,也是沉沉,他说:“几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小遇,她跟我说过一句话。时过境迁,我始终记着那句话,所以我去了永京城,然后遇着了沈眉,开始心里在装着沈眉。”
我抬起头问:“什么话?”
穆临简笑道:“都过去了,日后等成了亲,你要想听,我慢慢说给你听。睡吧,养足精神再呆一两日便也合该回去将刘攘办了。”
第36章(修改+新内容)
翌日我睡醒,瞧见穆临简穆临简披着外衫坐在床沿,正在看手里握着一封信。
我纳罕,北荒香合是蛮荒之地,我与穆临简只在此呆几日而已,不知是谁竟把信寄到此处。揣着这个疑惑,我忙从床榻上爬起,探过头去,一看信笺落款,果真来头不小。
信是冯吕起笔,冯吕是“小核桃”本名,当今皇上贴身太监。
按说我与穆临简来姬州办案,圣谕应当经由刑部或者大理寺传达,这封信是宫中太监起得笔,可见是出了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