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简气得说不出话。
英景轩观望一阵,又笑了:“今早在承武门碰见皇弟,听他将事情一说便觉得不对劲,史竹月原是给自己妹妹招如意郎君,你倒好,偏生以为他是瞧上了你。”
我发愁道:“这事儿是得寻个法子解决解决,所幸赐给我是史云鹜,那小丫头甚乖巧……”语毕,我又看向穆临简,踌躇了一会儿终是道:“你别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桩,此后再不添什么麻烦。”
穆临简眉峰微蹙,将我望了一阵终是叹了口气:“你可知……御赐金婚,并非单单让你娶史云鹜那般简单?”
这是一层窗户纸,我女扮男装入仕三年余,从未有人捅破。
此言一出,英景轩一副调侃神色亦敛了起来。
我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恐怕、恐怕朝堂上,又不少人都知道我是沈眉而并非沈可。”
穆临简沉了口气:“是。不少人都知道。之所以从未拆穿你,是因时机不成熟,现如今,袁安一派蓄势待发,造反将起,若能在这时拆穿你,无疑可将你爹户部尚书扳倒。然而,户部之权,尚可转手他人,可你欺君之罪……却论罪当诛。”
听了此话,我心中一凛,只垂下头不知如何作答。
亭子里只有呼呼风声响,静了须臾,却是英景轩添了句:“也不然。若婚期可拖,到时眉儿还是我大皇妃,此事便有转圜。”顿了顿,他忽又摇了扇,望着穆临简一笑,“若未至事发,凡事都可补救。”
穆临简伸手捏了捏眉心,终是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惊,正不知如何作答,他却已饮罢杯中茶,站起了身,无力叹了句:“罢了。”
我见穆临简要走,忙起身追出亭外,拽着他袖子,情急之下亦不知当如何说,只道:“这事是我错了。可你放心,我会好生保护自己。你可千万别气。”
穆临简眉间一伤,伸手揉了揉我发,又叹一声:“不气……我只是,担心。”
我愣了愣,又亟亟道:“那你也别担心,我日后天天来瞧你,势必让你看到我仍健在。”
他闻言皱眉一笑:“别说胡话。”
我抬头将他望着,顿了半晌又道:“可你得相信我。”
穆临简眸色中,刹那有风起云涌,片刻后,他忽而勾唇,露出一抹患得患失淡笑:“眉儿,这一次,好好儿呆在我身边,别……别离开我。”
我心底一沉,慢慢点了点头。
夜里回府,因我捅出了这等篓子,一家人都不屑于与我一道用膳。
我本着意气,在房里赌气了半晌,终是饿得受不住,摸去膳房寻吃食。
虽然我爹吩咐将今夜吃剩统统倒了,所幸我家大厨还未能丧尽天良,暗地里给我留个几个面饼馍馍。
我悲欢交加地啃着面馍馍,直直要拜得那位大厨为再生父母。
合衣在床榻上躺至夜里三更,待家人通通睡去。我这才摸下床榻,将脚凳下粘得一打小银票撕下揣在怀里,偷偷摸摸地溜出府去。
前两年,我与莫子谦在将军府附近,四处逮猫儿灌春药时,曾追猫追到一个破庙。
岂料那破庙别有洞天,猫儿一进去,便没了踪影。
日后,我与莫子谦天天在破庙里寻摸,终于在一个罗汉像后摸出一个暗道。
那暗道早已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