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临简是个治军的奇才,养的士兵全长了狗耳朵。我这厢溜着马,在茫茫草原上连半个军营的影子都没瞧见,就见到有三个士兵闻声朝我跑来,表情凶猛地咆哮了一句:“什么人?!”
我被骇得连忙翻身下马,拱手招呼道:“这位小哥,鄙人景眉,找你们的景枫将军。”
但闻我直接道出景枫的名儿,三个士兵一愣,纷纷面面相觑,须臾又怒吼:“你是何人?!上将军的名号也是你能随便呼的?!”
我一愣。我是何人?
我是你们上将军的老婆。
不过这句话,我却是答不出的。但我若要说我是太子妃,八成也没人能相信。
我想了想,径直从行囊里掏出英景轩给的出城令往前递去,又道:“我是大皇子的一个跟班,大皇子在宫里思念景枫将军,特劳我来替他看看。
三个士兵看了我递出的出城令,半信半疑。
我见他们这般模样,又忙从行囊里掏出三张小银票,给他们各分了一张银票道:“还望三位大爷行个方便,让我见上将军一面。”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将将一递出银票,这三个士兵眼神就猛然一亮。
须臾,他们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银票收了揣在怀里,复又道:“嗯,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也干不出什么坏事,你且跟我们来吧。”
我心中一喜,忙连声谢了,又回头牵着如风如水,往军营地走去。
一路上我与士兵们攀谈数句,不过他们最关心的却是我这两匹马,与我说:“看你这身不咋地,这两匹马却是上好的品种,跟上将军的那匹念眉有有一拼。”
我心有戚戚焉。
到了营帐,两人将我引入一间偏帐,一人去通报穆临简了。
我将如风如水系在帐外的木桩上,怀里抱着行囊,心中十分忐忑。那两个士兵坐得较远,也闲着无事与我攀谈了三两句。
我这会儿脑子里像全塞满了东西,与他们说话,亦是十分敷衍。
不过多时,帐外就传来脚步声。
我浑身一凛,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帐帘,连呼吸都开始发紧了。
帘子掀开,帐外渗进一缕日晖者戎装铿锵。还未等我将看清,就见到眼前两个人影一闪,却是将将那两个士兵猛扑上来,发身将我扣住。
我一头雾水被反手押住,头被摁在案几上动弹不得。
这时,帐子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笑声,只听他一声道:“胡三,这次你三个做得不错,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果然是个奸细。”
我登时一愣,翻起眼皮瞅了瞅那人,因我这厢被押着,瞅不太清,只看见一团大胡子。我心中一急,连声发问:“我不是个奸细,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奸细?你们不是说带景枫来瞧我吗?怎么带了个长成这样的?”
只闻那大胡子似是呼吸一滞,片刻后,勃然嘶啸:“你以为我想长成这样?!你以为带兵打仗的都能长成景枫那惹桃花儿的模样?!”
我听了这话,饶是被押着,心中也不由生了气,忿忿然道:“谁说景枫惹桃花儿?谁敢说景枫惹桃花儿?!” 顿了一顿,我骇然一惊,又顿着声问,“他在北荒这种地方,也能惹上桃花了?惹的谁?怎么惹的?”
那大胡子拧了一把大腿,哀声道:“哎,你不知道,这事儿说起来忒心酸……”
我正竖着耳朵欲听下文,不想方才那三个小兵,终于忍不住走上前,与大胡子道:“符统领,这、这白脸小子,嗯……是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