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缎长裤下一只赤足晶莹如雪,脚踝修琬,不盈一握,五个脚趾圆润如珠,连趾甲亦是如同薄薄的玉片一般,足背恰恰抵住了男人的手腕位置。北堂尊越左手一翻,就牢牢攥住了少年的脚踝,入手处,只觉肌肤温腻,好似握住了一块绝品的玉石,不由得低笑道:“在本座面前,也敢口利舌快?”说着,用拇指往雪白的脚心上一按,北堂戎渡即刻就觉得一股内劲自脚底冲涌而入,顿时又痒又麻,如同万蚁爬搔,不禁马上叫道:“我服了!父亲饶我一回罢!”
他既然开口讨饶,北堂尊越就也松开了他,晶黄的双目中明显有一丝意犹未尽的扫兴之色,笑骂道:“没志气的东西,才尝上丁点儿苦头,就服软求饶了?”北堂戎渡缩回脚,紧了紧脚趾,闷声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不敌,死挺着才是傻子,况且向亲爹讨饶,我也不丢人。”北堂尊越见他神色间依稀还有幼时伶俐的模样,那等狡黠之态,让人似乎是不忍心动他一指头的。。。在对待自己这个独子的时候,北堂尊越仿佛总有一点难得的莫名耐心,他叫了几个侍女进来,摇扇抚琴,端茶喂果,伺候北堂戎渡睡上一会儿,自己则出了房间。
等到北堂尊越重新回到遮云居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室内点着两三盏小灯,烛光舒展,暖意融融,少年侧着身卧在床上,似乎是睡得很熟。遮云居一向从不会让其他人于夜间在此处留宿,即便有侍寝之人受召至此,也会在北堂尊越宠幸过后便被送离,因此北堂尊越自幼至今,却是从来不曾与人共寝至天亮。。。北堂尊越走到床前,似乎想要将少年叫醒,但又随即顿了顿,伸出去的手便慢慢放了下来,到底还是没有弄醒熟睡的儿子,而是将外衣一脱,就躺到了床上。
少年是靠外睡着的,因此并没有留下多少地方,北堂尊越把他朝床内拨了拨,低声轻骂了一句:“鸠占鹊巢。。。往里面点儿。”少年睡得正熟,浑噩酣沉中,只觉似乎是有人在推自己,因此便习惯性地伸手一捞,抱住那人,同时迷迷糊糊地道:“。。。韩烟。。。别动。。。”
北堂尊越被他搂住腰,又听见他嘴里叫着那个男宠的名字,不由得好气又好笑,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揽住,很不习惯,刚想把对方从身上扯下来,却见少年正偎依在他身边,眼睫轻垂,神情安稳,睡得十分香甜,便皱了皱眉,究竟还是没有动手,只是低声喝骂道:“把本座和旁人相提并论,嗯?”口里虽是这么说,手上却还是扯过一条杏子红绫纱被,随随便便往两人身上一盖,随即凤目轻合,就此逐渐安稳坠入梦中。
北堂戎渡依稀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直到耳边有人轻唤,这才终于朦胧张开了眼,就见床前已是围满了一群美貌侍女,一时间脂香萦绕,钗佩叮咚,众女服侍着他换上华服,梳头挽发,又摆上早点,将北堂戎渡伺候打理得妥妥当当,这才送他出了遮云居。
观台巍峨,矗拔高峻,北堂站在极高的位置,往下俯看着远处,只见人如潮涌,车马如流,自四面八方汇聚,朝着无遮堡徐徐而来。自这个位置看去,能够将整个无遮堡尽收眼底,就见无数建筑绵连延展,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巍峨雄踞于天地间,规模之大,宏伟无伦,即便是如今早已湮灭在尘埃之中的皇宫王城,应该也不过如此了。
北堂戎渡轻轻嗟叹一声,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如是也。。。韩烟,你看脚下这场景,只有遥遥站在这万人之上,才知一令则诺者如雷,随众如流,究竟是什么感觉。”
沈韩烟一身精饰正装,宽袖博裾,俨然一名绝色佳公子,此时正站在北堂戎渡身旁,闻言,便微微含笑道:“公子说得是。”北堂戎渡淡笑,袖中露出一只修长如玉笋,毫无瑕疵的手,指甲留得略长,如水晶般温润动人,正执着一把玉骨折扇,扇柄上雕刻着神鸟飞天的精细图案,戴着貔花戒指的无名指,淡淡拨着扇坠:“你看,这些前来祝寿的人,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在心中转着见不得人的阴暗念头,盼着咱们这无遮堡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也有存着巴结攀附的想法,恨不得献上妻女,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