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袍,闻言低声笑道:“如今只是称王建制……等到日后南方平定,才是真正有了帝王之资。”
北堂戎渡双手抄在衣袖里,娓娓道:“鹘祗方面,等到二月初就要就要经过苗疆以南,迅速赶回本部,整顿大军吞并其他势力……我已派人与外祖母商妥,只等北堂氏大军调往苗疆,与摩月教共同阻挡其余胡人各部,将他们拖在中原,不能及时回去救援自家根基。”北堂尊越从身后将他扳过来,双手扣在北堂戎渡的臂膀上,轻笑道:“比起这个,现在你先老实些……”说着,已将脸慢慢靠近,北堂戎渡清楚地感觉到了男人喷吐出来的火热气息,他颦了颦眉,这回没有拒绝,而是同样地凑过脸去,主动亲上了北堂尊越的薄唇,半晌,才缓缓松开,道:“别忘了,我还没原谅你呢……”北堂尊越叹息道:“这样小心眼儿……刚才咬了一口还不够?”
北堂戎渡低声道:“不够。”他忽然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虎牙:“你的血可真不好喝……”北堂尊越闻言,勾起左手食指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同时目光在手上的那枚青金掐玉丹珠戒指间停了停,薄唇几不可觉地轻轻挑起——
当时你那样戴上戒指,也就意味着我向你求亲,而你,答应了……
一百五十二 王者
一百五十二王者
二月,苗疆,大寒。
傍晚微薄的日光洒耀于地,书有‘北堂’二字的大旗迎风招展,在中军处随风猎猎而响,北堂戎渡立住马头,处于中阵核心,环视麾下军容鼎盛,经过整练的队伍威势迫人,不觉微微点一下头。此时中军布在一处丘陵上,周围一千骑兵,两千一百甲士,乃是北堂戎渡身边近卫军,外遭军士则密密匝匝,阵势端肃,方是无遮堡大军集结。
北堂戎渡眼望远处,既而回首对身后众将道:“今日一战,务必将胡人阻于此处,为此,可以不惜代价,事成之后,堡主必不会吝啬封赏……诸君共勉罢。”
向来军令如山,北堂戎渡话音既落,身后众将已轰然应诺,此次无遮堡大军开赴苗疆,其中有六成以上将士乃是北方各世家门派所出,如今无遮堡占据中原以北,所踞之地各势力纷纷归属投靠,但这又岂是这样空口白牙说附就附的,自然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因此眼下无遮堡大军开赴苗疆,这些势力就必须出力,此处六成以上的将士便是投名状,预备消耗在这里,以体现出各家的价值与忠心,其中,又有八千摩月教弟子——北堂氏自身嫡系大军,自然不可能过多派往此处。
此时日头偏斜,远远已可隐约听到兵马之声,自是胡人大军将至,北堂戎渡的心神却仿佛全然平静如水,整个人似是已神游天外——如今到了这个世上,已有十六年,经过长久艰苦修练,无数搏命厮杀,自己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无论权力、财富、力量,都已唾手可得,并且在不知道多久的将来,终有达到顶点的那一日……北堂戎渡一时间心思电转,当下收摄心神,朝远处望了过去,突然间徐徐自腰间拔出一把精铁重剑,剑上冷芒微微闪动,依稀有浓重的血腥之气。北堂戎渡也不多说,直接下令道:“此战有敢退者,督战队誓斩之,有功者,则必赏……如此,尔等且去,各踞其位,随我斩杀胡狗!”
争霸天下,如逆流而上,北堂戎渡自无遮堡转战天下以来,每每总是亲自冒刀枪箭雨,带军上阵厮杀,其实以他的身份,只需在后方坐镇指挥便好,但就是这样一次次破阵斩将,才在军中逐渐建立起巨大威望,令上下将士真心钦服,所谓驭下之道,其实往往也就这样简单。
此时北堂戎渡说话之间,已是声色皆厉,众将凛然受命,顿时各自打马回阵,北堂戎渡冷然一笑,高举重剑,大声喝令,就见中军大旗摇动,随着层层命令迅速下达,一时间战鼓敲响,鼓声震天,数万人齐声呐喊,北堂戎渡眼见远处烟尘滚滚,胡人大军已近,当下大笑一声,举剑长啸道:“三军将士听令,且随我行阵冲杀,斩得胡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