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喜欢过他。”没有否认的必要,于是诺德回答。
“啊,那个也忘掉了吗?那现在呢?”女孩接着问。
就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他的话留出了空白,理所当然地,像是问着“下午会下雨吗”一类的问题,mary没怎么在意地抛出了让他无法不在意的话。
“……我想,”诺德开口,有一会没说话。
安静的美术馆里只有脚步声。
“我想,我对他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他只能用非常委婉的方式说出那句话。
“那是喜欢吗?”
“……过度追问可不是淑女的行为。”
“唔……”mary皱着眉头,不太买账,没有一个小孩子喜欢被当成小孩子敷衍,所以她不高兴地接着追问,“虽然喜欢,但是因为看到了彼此不好的一面,所以不能和好了?”
“嗯,差不多是那样。”
“谁都有藏着的事情吗?”
“多少有一些吧?”
“提前说出来不会好些吗?”
“我不知道……我想,有时候是很难说出口的,”不够干脆的成年人承认了自己的优柔寡断,“mary没有吗?”
那让女孩想了一会,“……说不定有吧。”她说,好像感同身受了些。
大概是因为聊天的对象是个孩子,反而奇异地觉得心情轻松。
“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他解释着,一边托着女孩跨过生得领域坍塌的地面,“也有不在意这些的人,就算争吵也会毫无芥蒂和对方和好的人……是呢,五条先生大概就是那样的人吧。我是……比较麻烦的类型。”
“和诺德吵架了就再也不能和好了吗?”女孩信任地靠在他的手臂上,仰起脑袋问。
“嗯。”
解开谜题,穿过房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个不算小的楼梯间。
向下的阶梯被一个雕像挡住,算不上是障碍,但阶梯的那边,下方的楼层,应该是另一个人的所在。那是让诺德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的原因。
五条悟总是不会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
在他毫无意义地延后着见面这个唯一的选项时,切尔西靴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其实呢,我呢,是、”mary那时正想要对他说什么。
挡在路口的石制雕像被轻易地推开,白发的咒术师十分不在意地走在咒灵的生得领域里,如同漫步在自己的国度里。
诺德有些拘谨地看向五条悟,对上同样在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的苍蓝色眼睛。像一阵游走的战栗,或者一簇闪烁的火花,魔法师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见到我让你不高兴?”五条悟故作不满地问。
“见到你……让我心烦意乱,五条先生。”诺德说。
“是吗?”
半点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心情,五条悟轻快地回答,嘴角稍微翘起来,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啊……
被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