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烧烤真的不错,尤其是鸡肉串。”伊地知洁高少见地在社畜的间隙感受到了生活的余裕,不禁感叹,“五条先生觉得呢?……五条先生?”
被呼唤的最强咒术师正盯着店门。辅助监督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以他的感知看不出那里有什么,既没有残秽,更没有其他。
“他来过这里。”五条悟忽然说。
“……谁?”
“诺德,”他顿了顿,“还有那个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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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跳动。
简直就像抗议他的不作为一样,哪怕没有奔跑,没有对敌,没有言语,也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吵闹无比地跳动。
——本次航班预计将在30分钟后到达米兰国际机场。
飞机上的广播播报。
咒术师看不见魔力的存在,即使是六眼的拥有者本来也一样。
但他是五条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真正做不到的事。只要仔细去看了,用他的眼睛描摹那些细微的咒力和量子的存在,他渐渐也能看到一些,施法者留下的痕迹。
是非常细微、非常不起眼的痕迹。就像在少年院一样,诺德在有意识地抹去自己到访的痕迹。太少了,所以他甚至在走出店铺时才发现,要是不够注意的话,说不定就那么略过去了。
仔细想想的话,那个地方离少年院很近。
为什么会留在那里?根本就是不用问的问题,虎杖他们在少年院遇到了特级咒灵,那家伙很容易操心的,是想留在周围确认安全吧。
但并不安全。
那是与咒术界无关的诺德无法知晓,他却本该一眼就能理解的事情。
咒灵的体内有宿傩的手指,任务的分派也有人为干涉的痕迹,这件事明显是什么人的阴谋。他甚至在下午就到过少年院去看过了,还看到了那些魔力的痕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所有必要的条件都备齐了,他却连“周围可能还有其他咒灵或诅咒师的存在”——这种事也没有去考虑。
哪怕打电话确认一下也好啊。
这次绝对、绝对要找诺德要电话。最强咒术师咬牙切齿地想,刻意在心中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他走下飞机,踏在地上,接着消失在空中。几个一旁的乘客注意到这一幕,发出惊呼,难以置信地彼此对望。越过云层,越过飞鸟,越过城市,黑色的制服在高空的劲风中猎猎作响。
白发的青年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
低矮的楼道,二层、三层、四层,左边那个毫无装饰的房间。他敲了敲门,接着才想起来去“看”。
房间里没有人。
那本来该是最糟糕的结果。
——但也没有居住的痕迹。
书架清空了,桌上清空了,冰箱清空了,只有大件的家具留了下来,像是从来没人在这里居住一样。
五条悟茫然地站了一会。
他又走下楼梯,敲响了二楼的门。门打开了,门后的老太太看着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用异国的语言说了几句话。
连比带划,拿着蹩脚的手机翻译,他们终于搞懂了彼此的意思。
“哎呀,弗雷姆搬家了,今天早上和我说的。”老太太不厌其烦地和他解释,还关心地问,“他已经走了吗?”
早上——那该是个好消息,那个咒灵出现在昨晚。
那至少证明诺德没事。
但也让人心情复杂。像从冷得让人打颤的冰水里一下被捞起来,丢到蹦床上的高空去,头发滴着水,连墨镜都湿透了,半天都找不到方向。
简单来说,大概是面对死亡到面对被甩的反差。
他站在老城区的街上,漫无目的地掏出手机又收起来,他的男朋友当然不会忽然出现。这个地方明明稍微让人觉得熟悉了,街角有咖啡店,不远处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五条悟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公寓。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