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不确定地在沙发上坐下,在……五条悟身边坐下。
有什么说不出的不对。
他也许还没有完全清醒,否则没办法解释他像宕机一样完全没办法思考。早餐?啊,是三明治和甜粥,从店里打包的,揭开盖子还冒着热气,两份,那是说五条悟会留下来和他一起。悟说没有过夜,那么是早上才过来的……
五条悟在诺德眼前挥了挥手。
他看过去,年轻的咒术师正用一种拿他没办法的纵容的眼神回望他,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睛很让人分心。
“这是什么世界难题吗?”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一下,和他说明,“昨天你回房间我就走了。对了,没有擅自拿走钥匙,刚才是从窗户进来的。很在意?不欢迎?还是早餐不合胃口?”
“不是的,”诺德看了看窗户,想象着白发的青年用无下限术式的样子,也有点想笑了,从窗户啊——那也有些不好评价,但他并不是觉得在意,“只是想着要是让五条先生在沙发上过夜就不好了。至于早餐……谢谢。”
“谢谢?”五条悟玩味地重复那个词。
“嗯……”诺德犹豫了一下,“不应该道谢吗?”
“没这么说。”五条悟不置可否。
带来的早餐是煮得刚好的粥,加了些甜玉米粒,有些被当作病人照顾的感觉,那当然也是让人高兴的关心。说起来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想着早餐的选择,想着单手不方便烹饪、外出用餐过于大费周章、只是面包又让人兴趣缺缺。但在现在不需要烦恼了。
五条悟简短地和他说起了昨天的后续。
“很要命的。负责心理治疗的设施都人手不够了。”咒术师用介于平静和感叹之间的语气说着,把令人不愉快的细节带过。
他们又零零散散地聊了几句别的。
早餐不会太久,就像他们的每一次见面,也只是短暂地说几句话就告别。
五条悟帮他收拾了剩下的餐具。
家务这个词和眼前的人放在一起有些新奇,但无论如何,和居家的一面不搭调的最强咒术师周到地把桌上挪开的东西也放回原位,站起身。
“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五条悟这么问他,“手受伤了不方便吧?”
“没事的,只是小伤。”诺德说。
“——小伤,”五条悟重复,“不是怕麻烦我吗?”
“我的确不想要在这种小事麻烦你,而且,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诺德示弱地对他笑。
五条悟勉强接受那个回答,有些埋怨地嘟起嘴。
“我会去看医生的。”诺德补充。
“哦。”五条悟不太高兴地说。
“那……回见?”诺德试着说。
而五条悟——又看了他一会,冬日冰雪一样的蓝眼睛有种神明一般的疏离感,“那你,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年轻的咒术师听不出情绪地问。
“别的话?”诺德问。
“那个,”像是再清晰不过的事实一样,五条悟指向客厅地上的血红色圆阵,“你没打算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