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将脑海里瞬间闪过的那句诗念出口,这一是不符合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二是大概率会让达克威尔感慨罗塞尔大帝的诗歌天赋。
到了晚间,骰子未曾转动的情况下,天气有所改变,大风肆掠,乌云层叠,暴雨即将来临。
这就是海上最普遍的危险,哪怕航行于前人已探索过的安全航道,也时不时会遭遇类似的情况,只是相对不会那么可怕。
克莱恩望了眼高涌的波浪和昏沉的天空,发现船只就仿佛行进于山谷之中,两侧是高高的随时可能垮塌般的深蓝“崖壁”。
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他这位中序列的非凡者也明显变得沉抑,甚至想向神灵祈祷,希望客轮能在这场暴风雨里安然无恙。
难怪长期生活于大海上的水手、海盗和商人都会难以遏制地敬畏“风暴之主”,或多或少信一点……克莱恩暗自感叹了一声。
虽然他不认为这场不算太厉害的暴风雨能埋葬风帆与蒸汽双重动力的客轮,但还是谨慎为重,低声向自己的马甲“海神”卡维图瓦做起祈祷。
他害怕的是暴风雨中,“概率之骰”突然爆发,弄个1点,让船只沉入海底,所以干脆预先做出防范——克莱恩确实相信“命运之蛇”威尔昂赛汀的判断,相信“概率之骰”第一次被恐吓后会安静12个小时左右,但这是没有其他附加条件的情况下。他认为具备活着特性的封印物更应该当做人而不是规则的化身来对待,必须提防对方趁机发难。
看了眼因暴风雨有些惴惴不安的达克威尔和猫头鹰,克莱恩平淡说道:
“我去休息一下。
“你们继续盯着骰子,轮流来,不能放松。”
“好。”目送格尔曼斯帕罗进入主卧后,达克威尔走至茶几旁,一屁股坐下,边盯着骰子边对猫头鹰哈里道,“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哈里飞了一圈,咕哝道:
“为什么我不是海燕?”
主卧内,克莱恩进入灰雾之上,招手让“海神权杖”从杂物堆里飞了出来。
他拿着这根顶部镶嵌青蓝“宝石”的短杖,迅速回应了自身的祈求。
克莱恩并未消耗过多灵性去直接平复暴风雨,这一是因为还未远离罗思德群岛海域,如此明显如此夸张的超自然现象很容易就引起同领域内“海王”亚恩考特曼或船上风暴牧师的注意,二是得保留“力量”,防备“概率之骰”。
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给船只附加了一层又一层超凡效果,让它在暴雨里在风浪中稳稳航行,不会倾覆。
对半神以下的序列5和序列6非凡者来说,要想对一条能承载几百人的客轮做类似的事情,必须提前许久准备,布置异常复杂的仪式,并几乎消耗殆尽,才有可能完成,可于这个领域的“海神”而言,一切轻松,简单。
“半神果然已经有‘神’的一面了……”克莱恩喟叹一声,将权杖丢回了杂物堆,旋即无声无息消失在灰雾之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船只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如同风中的落叶,但无论周围的深蓝海浪有多么可怕多么“巍峨”,它都没出现问题,平平稳稳来到了风暴的尾声。
…………
周四上午,贝克兰德,威廉姆斯街。
佛尔思沃尔又一次乘马车抵达了这里。
她没有再坐到咖啡馆里,而是沿着街道缓步慢行,打量来往的行人和周围的建筑,并时不时记录下有特点的人物,作为的素材。
“这里真的很多外国人啊,还是以弗萨克和因蒂斯人为主,呵呵,一个是野蛮魁梧的白熊,一个是鲜艳花哨的公鸡……”佛尔思低笑自语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