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弹了。
西斯想这样发问,却连出声都做不到,粘连在一起的嗓子发不出音节。向导小心翼翼地凭着记忆位置摸索,手指掠过哨兵的腰部线条,却在下移时被那人紧紧扣住。
“我没事。”克维尔根本不敢用力说话,连过大的呼吸幅度都会令他感到难受,哨兵安慰地低语,伸手把西斯脖颈上挂着的要掉不掉的系统连接器摘下来。
向导脖子上的伤看起来蛮吓人,红彤彤的一片,像是被倒钩鞭笞一般。克维尔搂着西斯走到主控台,处理最后剩余的一点资料。
把它们带回去,连同诺文登公爵的尸体,死人是没法说话的,只可惜薇薇安不能亲自审讯他当年其他皇子的死因了。
克维尔从腰间抽出自动绷带装置,捏碎的小玻璃珠在空中展出好几圈白色绷带,他亲了亲西斯的额角,帮向导把伤口都包好。他腰间的子弹还嵌在里面,只能暂时止血,现在处理伤口有些耽误时间,眼下的情形太过紧迫。
头顶上方的建筑架构传来即将坍塌的吱呀声,空中军团镇压地面武装的粒子炮如流星般撞来,冲击波甚至传达到地下。实验室的承重系统摇摇欲坠,克维尔通过远程操纵连接逆阳的信号,召唤机甲用炮火开路前往,哪怕是强行开拓通路也无所谓。
先前那一次毁灭性电流导致主控室里的信号连通不甚稳定,现龙组的远程信号又连接不上,克维尔将实验数据打包装入自己的腕屏里,忽然看见屏幕上那个人体实时数据测控图转为极其刺眼的红色,各项指标都在急剧下滑。
“西斯,桌面上的人体检测图是什么?指标下降的太快了。”克维尔心中觉得不对劲,他细细扫过上面的数据,恍然发觉检测中的这个人正在向死亡逼近。
他的身体状况指数下降的过快,已经进入即将脑死亡的状态,心电图折线趋于平缓,刺耳的滴滴声音将克维尔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
有什么在失控。
先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最初见到的人体测控图还在眼前,西斯倏然脸色一变,扯着哨兵的衣角就向外拉,嗓子眼里发出低哑到无法听清的音节。
他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实验体数据,而是诺文登公爵本人的生命体征数据。
克维尔,快离开这里!
向导被强行破坏的精神网络还未曾修复完全,他没法将自己的意识通过精神连接传递到哨兵心中,失语又使得向导失去表达能力,他焦急地拽着哨兵的衣服,脖颈青筋可怖地凸起。
克维尔似是明白了西斯的意思,他果断将系统重置,却还是晚了一步。
当诺文登公爵的生命气息彻底消失在暗光闪烁的实验室中时,一道尖锐冷刻的声音炸响在西斯和克维尔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