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平浪静地说:“放心,不会使你失望的。”
就是因为总是这样,所以比起赵元,她更讨厌秦时,那个蠢东西已经没有价值,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而秦时太过神秘,她压根摸不到他扩散的思维路线,好似古树呈扇形的数千个蜿蜒曲折的树叉,庞大而又恐怖地直插云霄,豺狼试图在上面攀爬的结果就是掉下来被戳成一根叉上的肉类。
她没有说话只回应了不屑一顾的一声哼,但也足够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反应出她糟糕的态度。
秦时从始至终都没有惊慌失措,他不在意,只打着他自己能看懂的一手算盘,虽然那账单上的数字排列几乎是每个人都准确地等于出来了,合上书封懒得再复查一遍。
赵元难以名状地焦虑了,与其他人的无所谓相比,万念俱灰才是此刻最真实的心情写照,他以前从不买过期的小报,可现在反而无比希望能够沉浸在过去里,不再抱有一点希望,只觉得失去了手里唯一的王牌后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灰心丧气地不认为秦时还能有办法力挽狂澜。
月琼满脸不屑一顾的站着等着看戏,赵元灰心丧气的选择了放弃挣扎,他们仿佛一条开阔大路两旁的骄阳似火和冰雹灾难,春天到冬天仍然不见有一丝改变,走在路中央的人就会显得格外突出,他继续走着是会被骄阳晒死还是被冰雹砸死?谁也说不准,但谁都好奇。
秦时走过来,然后在凌青山的身边终于停下了脚步,所有人自然而然地觉得他问的第一句话各有千秋,但没想到问的对象不是跪在地上的凌青山而是赵元。
“赵元,你先前说只要服下了吐真药,服用者接下来所说的每句话全都是真话的话,确定没有错?”
没有想到,秦时会在这种时候询问自己,被点到名字的赵元不禁呆愣了一下,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的确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呢?凌青山继续抵抗不肯配合,吐真药不照样还是没用吗?尽管心里有百般的疑惑不解,但还是迟疑地道出了实情。
“……是这样……没有错……”
秦时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好不过?什么再好不过?其实不止赵元疑惑不解,月琼也是同样,听了这一句云里雾里的话语不禁皱起眉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渐渐浮上胸口,她隐隐感到似乎要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即将发生……
此刻没有人能读懂秦时的想法,他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太奇怪和太无用了。
从赵元那里得到了所需要的答复,他淡然地对凌青山说:“我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很不错,服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到吐真药的药性已经在开始慢慢减退。”
凌青山抬起头,依然没有说话,他跪坐在地上表情迷迷糊糊的,像极了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想睡回笼觉的小孩,但小孩没有他这么高大,也不会有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在他们的年纪里只有放风筝和吃糖葫芦还有躲避老妈扇过来的的巴掌,没有哪个小孩会这么危险系数爆表。
他笑了一下,笑容很甜,能融化起码凝固了十五年以上的冰雪山川,“呜呼呼。”不明所以的一句话,他看起来仍然很傻里傻气,让这场提问的蠢度提升了几分。
赵元不忍直视地捂住脸,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让他想要幻想这只是一场说醒就醒的梦境,掐了自己手臂上的肉一把,疼痛如期而至,行吧,他后悔死了以前没有染上一些坏习惯了,能够昏厥停下这场诡异的场面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