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老板哼哼了几声,转过身回去算账本了。
他手里拿着一条不干不净的白布擦着店里的桌面,唉声叹气自己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
草草做完了表面工程又不情不愿地到另一边去,拍打桌面,相当没好气地对店里两个吃花生米聊天的痞子之外唯一的酒鬼道:“喂,别睡了赶快起来挪个位置,我们就要打烊了!”
老酒鬼被吵醒了抬起头,白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衣服破烂,人又矮又胖,一张酡红的皱脸上迷迷瞪瞪。
他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听见没有?我们要打烊了!”
老酒鬼迷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声,像是随时要倒在地上在扬起的灰尘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在他不耐烦地催促下软绵绵地站起来,又跌跌撞撞地跟只睡死的猪一样扑进了桌面,登时把酒水全洒出来溅了他满脸都是,直到老酒鬼打起呼噜,他还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目瞪口呆状。
等回过神来简直气急了,连脸上的酒水都没抹掉就气冲冲地要把这又肿又衣衫褴褛的老酒鬼从桌上拉起来,但一靠近就被这人身上的臭味给熏得简直辣眼睛,直捏着鼻子连忙后退。
这气味……宛如放了三天的臭袜子泡在醋里又在粪池上熏了一夜一样难以言喻,让人只想弯腰把胃里的隔夜饭呕吐出来。
他一脸嫌弃,这个老酒鬼看上去都六十多岁了,头发全白,脸上皱纹一堆堆,怎么不知道把自己捯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臭袜子成精了呢。
虽然百般嫌弃,但也只能把醉成一滩烂泥的对方弄到店外面去,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拖着对方的腰,艰难地往客栈的大门口一步一步挪去,短短的十几步路程就走得小腿直发抖。
他也有二十多岁了,可捞着对方只觉得像拉着一座大山而且貌似还是泰山,没一会儿就累得额头冒汗只喘气了,想呼吸一下,才松开鼻子没几秒,老酒鬼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就钻进了鼻子里面,熏得他一脸恶寒,赶紧撇过头用袖子捂住半张脸,实在没办法只能向不远处的老板求救。
“老板!救命啊,这老醉鬼太重了,我压根就拉不动他,你来帮帮忙吧。”
老板头也不抬地算账本。
“少叽叽歪歪,我忙着呢哪有功夫管这些,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赶快把他拖出去。”
他忍不住嘟囔道:“……小气吧啦,活该生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