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着,但不禁回忆起先前混战时赵元对北宫辰说的那番话——郡主,秦时和我之所以昨天不在少林寺里是因为跑去寻找揭发月琼作伪证的证据了,而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了,浮生其实是能够得救的……
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证据?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句让北宫辰不要意气用事的安慰?他思考得越多越觉得其中的过程过于复杂,摇了摇头,觉得他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是圆是扁是宽是长,到了明天即便再不情不愿,一切最终都会迎来无法改变的终结。
梧桐树下,赵元已经走回了他们房间外面的院子里,一直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在忿忿不平中,谁也不能劝告他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原来一身洁白无瑕的衣服变得灰扑扑的,连衣角都碰了几点褐色的泥巴,怎么也无法让人忍住盯着它看的冲动,但洁癖症过重的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小事上。
“做了那么多恶事,月琼居然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她的脸呢?丢到海里顺着浪拍到世界的尽头去了吗?真是气死我了,我的天啊,真不知道我怎么能活到现在还不被她的一系列厚脸皮操作给气死的。”赵元气恼地使劲挠挠头发,让秦时很为他担心,为了发泄情绪总是这样,会不会有一天终成秃顶?
秦时说:“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她种下了恶因,不需要太久就会吃到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话虽如此。”赵元皱眉,“可我还是不放心,她的尖牙利嘴可不是装模作样的,也许能把她的嘴用针缝起来,用锤子打碎牙齿,但只要她的心脏还没有毁灭,那么没有人能够打倒得了她非凡的轻蔑。”
秦时挑了一下眉,“你对她的评价似乎和以前完全不同,意外地居高不下。”
“那是因为我以前对她的认识还不够深刻,经历了昨天后,我才深深地意识到一个人越是攀爬得接近太阳,脚下就越会牢牢占据着黑暗,黑暗不会杀死她只会令她更加强大。”赵元低低地叹气,语调渐渐没有足够的气力支撑。
他不像秦时那般活得通透,身上缠绕着太多的利益关系,一环接着一环,断了其中一环就是山崩地裂的巨大影响,北宫辰输不起,他同样也输不起,所以他无法打败月琼,畏手畏脚总是顾忌太多,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秦时可以行事不羁,而他只有羡慕的份。
秦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度柔和地透过衣料传达,眼神坚定。
“但黑暗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一阵飓风可以折断她的身躯、一场洪水可以推倒她的整个世界,只对他人秉持着非凡的轻蔑,而对自己的欲望尽是纵容,终究有一天她会不满足地吞噬掉她自己,此时此刻就是那一天的到来。”
话语在耳边回荡,赵元忽然感到膨胀的自信在内心生长,就像肩膀上的柔和温度一样无与伦比,仿佛一个太阳,他仅仅是抬头望着便能获取到无穷的力量,若是用手触碰,那是最好的礼物。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对了秦时,你之前说的那个专门用来对付月琼的手段究竟要怎么做?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再没有其他蹲在墙角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可以讲了吧?还有,你到底需要什么?我要借什么东西给你?”
秦时轻笑了一下,对他招了招手似乎不太想让其他人听到,虽然这里真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但这个事实仍然没有改变他这个时候的想法,显得格外的神秘莫测。
“……”赵元满腹狐疑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