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拖了一个怎么甩也甩不走的大油瓶,皇上无可奈何地说:“……好了,我不去,我不去总行了吧?你放开,我的这条腿都被你抱麻了。”
贾总管连忙松开手,“刚才的确是奴才鲁莽了,是奴才的罪过,但只要皇上您想通不做傻事就好。”
皇上捂住嘴咳嗽几声,本来就是白色凝脂似得不正常脸色又凉了几分,“你去倒碗水吧,我现在喉咙里仿佛火烧连营,肺叶一吸一涨就变得难受得紧,似乎有血腥味腌制了整片舌头肉。”
对于这个时常犯病的老情况是习以为常,贾总管信以为真地急忙走向一张桌子前面,“您等等,我马上就去。”
拿起这张方形小桌子上的一个边缘微破的瓷碗,这才发现屋子的主人真是随便得让人无话可说,壶都没有,还好墙角放置着一个高度到腰间的瓷缸,木头做的水瓢就挂在墙壁勾上。
贾总管从墙壁上取下来水瓢准备去舀那里面的半缸清水,只是刚凑近,就不能掩饰地露出了满脸的嫌弃,这真的是水井里的水吗?确定不是从泥巴潭里挖出来的?其实并没有那么脏,但毕竟是在普通人眼里遥不可及的皇宫中过日子的,又是上千的公公里的大总管,还是上个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不鸡蛋里挑骨头压根不正常。
对着水面左瞧右看,贾总管心里头别扭极了,老感觉有小虫子的卵或则墙灰掉在里面半浮半沉,不过受制于环境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只能强忍着心理上的不舒服,小心翼翼地舀起来一瓢疑似干净的清水倒入碗里。
得到了一碗可以解渴的水,还没有忘记皇上正肺叶不舒服着,端着那碗水就兴高采烈地转过身,“皇上,水来……了……”
之前还站在原地咳嗽着的皇上一瞬间消失不见,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湿了地面,贾总管愤怒地两只手拽住屋子里除了他的唯一一个活人,“畜生,皇上呢?他去哪里了!”
“你一定要动不动就使用辱骂的词语强按在别人头上吗?”秦时撇头,被铁钳子反锁的大门此时此刻已经打开了一半的缝隙,“那里啊,刚刚趁你还在专心致志地搞着水的时候就跑了。”
虽然在问出口之前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看着秦时竟然这么平平淡淡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贾总管更加暴怒道:“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你明不明白这个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啊!”
抓着手,以不容小觑的力道从衣襟上慢慢地扯掉,贾总管龇牙咧嘴地被迫松开,再次确认了这个人的力气大得超乎寻常,捂着发疼的手,看见秦时重新盘坐在地上,捡起来掉在地上的撬棍和匕首,继续用匕首的刀刃削去撬棍的头。
这似乎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是,贾总管嘴巴张开老大,甚至怀疑地揉揉他自己的眼睛,但再次确认了面前的情景不是幻觉,这个人居然真的在拿着匕首削尖一根铁撬棍!
胃里隐约抽着筋,他终于明白了先前自己为什么完全拉不动这个人,还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吗?那个匕首明晃晃地没有这么锋利,这他妈还算人吗?
“我怎么阻止他?一国之君的威言重如泰山,难道要我像外面那群人一样以死相逼吗?”秦时一脸平静,食指碰碰撬棍的尖尖,显然还远远不够锋利,握着匕首好似切豆腐地继续削下来一片接着一片的薄生铁,“但他若是死了,恐怕这个国家又要开始长久的持续动乱,所以必须再等一等,等来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突然意识到什么,贾总管忽然感到一阵寒战,这个普通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威压……明明……
“……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