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捏?”楚越溪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讷,到了最后渐渐地就没了动静。

秦嶂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让他自己捏自己的大腿?那画面岂不是更诡异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拽着被子重新躺好,已经被楚越溪搅得没有一丝睡意,就那么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床底发呆,而楚越溪咬了咬唇后,也默默地躺了下来,悄悄地离他远了一些,背对着秦嶂蜷起了身子。

两个人在这初冬微冷的季节心里都有些燥动不安,温暖的被子里两股气息糅杂在一起,哪怕二人没有任何触碰,却都觉得周围的温度愈发地燥热起来。

秦嶂和楚越溪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仿佛是田野中已经被风吹得极为干燥的茅草,稍稍触碰到一点火星都会成燎原之态,两道比平时略微粗重一些的呼吸声在房中交替,也让他们二人心里的那根弦也仿佛绷到了极致。

许久之后,秦嶂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坐起身来,因为他这一动作又不经意地碰到了楚越溪的后背,让他手臂上那一块的皮肤都仿佛被烫了一样,而楚越溪的身体也骤然一僵,呼吸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我……我有点热,去外面坐会儿,你先睡吧。”

秦嶂的声音沙哑的惊人,落在楚越溪的耳朵里却让他本就躁动的心愈发狂乱地跳动着,他来不及细想,在秦嶂刚刚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别!”

秦嶂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苦笑了一下:“我……有点忍不住了,再不走可能真的要对你做点什么了,你早点休息,我去看会儿书就回来睡。”

楚越溪手一颤,脑海中一片空白,秦嶂又叹了口气,披着外衣就下了床,一个人走到了外间点起了灯。

他随意地拿了本书扔到面前,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连一页纸都没有翻动,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灯光发呆。

在里屋中,楚越溪趴在床上,大半张脸都埋在床褥之中,也觉得下半身胀胀的发疼,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被子里依然还残留着秦嶂的气息让他也无法平静下来,有一种无奈和酸涩慢慢地心头蔓延开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仅是在折磨秦嶂,也是在折磨自己,可他一日不褪妖骨,一日就不能真的对秦嶂敞开心扉,那是他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也是最深的恐惧。

夜色渐深,主屋内的灯光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才黯淡了下去,秦嶂一夜未睡,想了许多事情,他想到了他娘,想到了凌萧,也想到了皇帝和太子,然而想的最多的还是楚越溪。

他能感觉到楚越溪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迟迟不肯答应,原本骄狂任性的少年心里似乎藏着一丝怯懦和不安,这才让两个人之间依然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阻碍。

秦嶂想了一夜也没想出要如何做才能让楚越溪放下他的顾虑,但是他想通了一点,那就是不论如何,他都会守着这个人,哪怕要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