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人们稍有议论,可却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毕竟在他们眼中,太子的癔症已经药石无解,有次结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除夕之夜的事情所有的朝臣们都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只不过再也没有人站在太子这一头了。

冷清了许久的东宫愈发的安静,仿佛里面早就没有了活人一般,庭园之中杂草丛生,却没有人搭理,就连虫鸣都未曾听见。

太子一个人光着脚坐在水塘边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更是满是污渍,却仿佛毫无觉察一样轻轻地哼着歌,眼眸中早已没了往日的犀利和明亮,瞳孔内更是一片浑浊。

有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满脸嫌弃地看了看他,最终极不情愿地拉扯着他的胳膊想要给他换一套衣服,可太子却拼命地挣扎起来,还咬了其中一个人。

“呸!你个疯子!若不是新帝今日登基,让我们过来看看你,我才懒得过来伺候呢!”

被咬的人连胜怒骂,粗暴地将太子身上的衣物扯了下来,最终套上了一件粗麻布的黄衫。

太子嘴里不断地哭喊着,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却仿佛死也不愿意松开手里头的衣服,那人气急,朝着他胸口踹了一脚,逼得他不得不松手,这才一边骂着一边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头的衣服中夹着一张符纸,太子被抢走了那符纸之后,像是失了魂一样地坐在地上,满眼的惊骇和恐惧。

而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冰冷森然,太子僵硬地转过头,浑浊了许久的眼底难得浮现出一丝清明,可伴随着的则是更深的恐惧和绝望。

皇宫之内,在继位大典之后,楚明远成为了楚国的皇帝,可他刚刚回到宫里,一名太监便走过来交给了他一封信。

他诧异地打开了手里的信,读完里面的内容之后,站在原地久久地沉默着。

这信是秦嶂写的,一共就两句话,一是贺喜,二是辞行,再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楚明远低着头看了手里的信良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到底是兄弟一场,我成全你。”

就在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朝着他跪了下去低声说道:“陛下,东宫那位……去了。”

楚明远目光动了动,心里更加怅然,他回过头看着自己走过来的这一条长长的帝王之路,发现在他赢的时候,没了兄弟,没了敌人,只剩下他自己。

“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