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
返回营房途中,迎面走来两名守卫军,见到李信,他们急忙让开道路,低头叫唤。
姿态恭敬,语气却显得疏离。
守卫军们不太喜欢这位新任统领,原因有两个:一、他们怀念着前统领苏烈,认为他的才能不及苏烈。二则是李信自身的原因,性格沉默,不喜与人交流。再加上李氏皇孙的超然身份,与底层守卫军有着天然的隔阂。
李信默默点头,与两名守卫军擦身而过。
穿过营房,很快来到统领所在的办公堂。
李信走到案边,扫了一眼,发现今日的公文已经整齐的摆在桌上。
身为长城守卫军的统领,他不但要负责戍守边关,还得处理长城内的政务和治安。
他坐下来翻看着公文,一刻钟不到,一位披甲中年人大步迈入大堂,疾声道:
“统领,南凉街‘来福客栈’门口发生一起命案。”
来人国字脸,气质阳刚,有着边塞军人特有的精悍,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
身上披着黑色的鱼鳞甲,鳞甲上刻着复杂的、宛如火焰的纹路。这是长城守卫军高层才能穿戴的机关甲。
他是李信的副官,也是前统领苏烈的副官,副官姓张,土生土长的长城人。
张副官是少见的,没有因为李信的身份和性格就敬而远之他的人。
李信很喜欢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个不会说话的。
不是哑巴的意思,而是缺乏情商。
长城虽是边关,鱼龙混杂,但有守卫军坐镇,秩序严明,命案其实不多。
“报案的是客栈的赵掌柜,我已经派两名守卫军先去现场查看,统领,这还是您上任以来第一起命案。
“下官觉得,您可以亲自负责这起命案,找出凶手,也好让营里的兄弟们知道,您是这个!”
他一边喋喋不休,一边竖起大拇指:
“您是不知道,营里的兄弟们都说您不如苏烈统领,只是仗着李氏的身份,才空降过来的。
“属下听了就很不服气,您明明是靠着不知死活的勇气。”
他指的是刺杀女帝这件事。
李信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用人不拘小节,听了这话没有在意,沉声道:
“带几个人随我一起前往。”
..........
南凉街在长城最繁华的地段,有着酒楼茶馆,以及各种各样的商铺,长安运过来的胭脂水粉、瓷器茶叶以及丝绸都在这条街贩卖。
此外,获得长城守卫军认可的商团,比如“沙舟之子”也会来这条街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物。
不管是商业角度还是民生方面,南凉街的命案足以让李信重视。
两人带上十几名长城守卫军,快马加鞭赶往南凉街。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来福客栈”,李信勒住马缰,在街边停下来。
来福客栈的大门被两名守卫军挡着,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散开散开!”
跟随而来的守卫军翻身下马,驱赶着围观的路人,给李信和张副官清出道路。
李信穿着黑色甲胄,背着巨大的阔剑,脸色冷峻,目光凌厉,站在一群守卫军里,鹤立鸡群。
给路人们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守卫军清理出道路后,李信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客栈,而是在客栈外观察了一圈,这才迈过门槛,进入大堂。
认真环视一圈,看见堂内躺着一具尸体,被白布盖着。
一名穿丝绸袍子,大腹便便的中年掌柜,带着几名年轻伙计候在堂内,他们脸色有些惶恐。
李信摘下家传的螭虎巨剑,在尸体边上蹲下,掀开白布,审视起死者。
死者四十出头,满脸横肉,穿着再寻常不过的衣衫,看起来是个普通的百姓。
最显眼的伤势是胸口大面积的烧伤,露出黑中带红的血肉。
而张副官招招手,唤来掌柜,询问道:
“怎么回事,他是店里的住客?”
“不不不........”
中年掌柜连连摇头,解释道:“小的不认识此人,今早店里伙计开门,就发现这人死在客栈门口了,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儿,长城那么大,死哪里不好,非要死在小人的客栈外,这还让小人怎么做生意。”
张副官皱了皱眉,呵斥道:
“不是你店里住客,为什么会死在店门口?你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官爷把你送到监牢里,让你向那些刑具交代?”
虽然他是个军官,不懂破案,但凶案的第一现场是重要证据之一的道理,张副官是知道的。
死者和客栈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边上的几名守卫军,气势汹汹的靠拢过来,只要张副官一声令下,便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拿下。
这时,李信淡淡道:
“我要搜查客栈。”
大腹便便的掌柜连连点头:
“大人请!”
在掌柜的带领下,李信逐一检查了客栈的每个角落,包括有客人入住的房间。
张副官随行陪同,他发现李信搜查的速度很快,各个房间一掠而过,根本没有认真仔细的检查。
倒像是应付了事。
而这些,身边的守卫军们也看在眼里,面面相觑,小声讨论:
“统领在做什么?哪有这样搜查的。”
“可,可能是做做样子?”
他们不由怀念起前统领苏烈,出身望族,文武双全,是个能力出众且值得信赖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