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弥撒叫了一声,从安德烈怀里跃下落在地上,摇了摇尾巴。
安德烈一手接住酒杯,一手罩在男人脖颈处。尖锐的指甲贴着皮肤,下一刻就能刺进动脉。
“我不介意今晚加餐。”安德烈嘴角上翘,两颗獠牙露出,像看上肉兔的狼,“说正事,莱恩斯。”
莱恩斯退后一步,用银枪推开安德烈的手。
“北区有血族的迹象。准确的说,是一位日行者觉醒咬死了自己的叔叔。血脉里查出的关联血族是你。”
他举起枪,左手勾出一把手铐。银质手铐印满了花纹,密密麻麻的咒语和图案在安德烈看来很是烦心。
“你知道我讨厌人类。”安德烈放下红酒杯,“要做我的日行者,首先不能是个人。”
“所以我是在邀请。”银枪在莱恩斯指尖打了个转,枪口依旧对准安德烈,“邀请你帮我破个案。”
壁炉的火苗越烧越弱,晃动的光打在屋里的人身上。
松针倒映的影子铺在脚下,安德烈盯着莱恩斯,思索如果现在扭断这位不速之客的脖子,是不是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莱恩斯神色平淡,像在提供一场平等的交易。他的手很稳,扳机被稳稳压住,身体紧绷,似乎在等待一场战争,
片刻对峙后,安德烈轻声叫道:“弥撒。”
幼猫听见自己的名字,攀到安德烈的肩膀。
“猫粮在阁楼,别把自己饿死。”
弥撒舔了舔安德烈伸过来的指尖,十分乖巧。半卷起的耳朵抖动着,磨蹭安德烈的金发。
莱恩斯闻声收起银枪,拿着手铐走近安德烈,“做个样子。”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伸手让印满了杀死血族咒语的手铐落在自己手上。
银器贴近皮肤的一瞬间腾起一阵烟雾。清淡的焦糊味道迅速消散,白皙的皮肤溃烂了一瞬再此复原。
莱恩斯目的达成,临走时揉了一把茶几前的卷耳猫,问:“什么时候养了个小东西?”
“松林边捡的,谁家丢出来不要的吧。”安德烈在门外等莱恩斯出来,挥了下手。
古堡门关闭,壁炉的火焰发出“嗤”的一声熄灭。
桌上残留着半杯鹿血,和一本合上的古语书。
弥撒抖着毛,像是嫌弃人类的触摸,而后用尾巴扒掉红酒杯,一点一点舔干净洒在桌面的鹿血。
维森诺尔从南区到北区,越来越冷,越来越荒凉。传说渡过北区外一片茂密的松林,会遇到能实现你愿望的神。
要获得神的庇佑,就要奉献自己所有的灵魂。
在黑松林住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安德烈对这些传言不屑一顾。
松林后面即没有神明,也没有魔鬼。
只有一片更加荒凉的土地,和一个比人类更加无聊的种族。
安德烈许久没有出古堡了。松林的空气都带着压抑,却让安德烈感到了舒适。
莱恩斯一路都不说话,他裹着披风,里面是刻板的夜巡队制服。腰胯挂着枪和匕首。
无趣的猎人,安德烈评价。
太阳从北区边境开始出现,热闹的街市替代松林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