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做完了一天的活计纷纷回宿舍歇息。期间吵闹声中,不断传出兴奋地聊天声。
两起谋杀,三位参与者。受害者一个是仆从里绯闻缠身,性格孤僻的女仆,一个是仗势欺人,花天酒地的酿酒师。而最终的凶手,竟然是德高望重的老管家。
其中秘闻对于终日没有事情可聊的仆人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谈资。
他们咒骂管家,阴阳怪气女仆,又或者幸灾乐祸地说一句酿酒师活该。话到尽头,还要感叹一句他们天可怜见的老爷。
宅邸照旧在固定的时刻亮起灯火,女仆代替管家为西蒙点燃香烛。
西蒙打上午被警察询问后就一直闷在屋里,女仆猜想他家老爷一定是在为管家神伤,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怜悯的心态。
“老爷,时间到了,早些睡吧。”
女人身上清淡的皂角和香料混合气息远比不得管家的书卷气,西蒙轻微皱了眉头,抬头笑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女仆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看到西蒙憔悴的神色又止住了,悄无声息退出卧室。
屋子里清净下来,属于女人的香软,柔和地气息很快褪去。香烛的火光摇动,西蒙站起身,打开书架,拿下一支人造血液。
甜腻的工业腥味冲进鼻腔,西蒙一饮而尽,烦躁地捏碎了装人造血的瓶子。
“咔嗒”。
西蒙一惊,藏起手里的碎片,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为了良好的睡眠状态,窗帘严实地合着,西蒙饮下红茶。把嘴里人造血的恶心味道掩盖,一把拉开窗帘。
已是深夜,庄园里除了了巡逻的几盏小灯以外没有别的亮光,黑漆漆的天空伴着明亮的星和澄黄的月。
西蒙打量四周,没有任何人影出现。他观察窗户,发现了声音出现的原因。
玻璃窗户边角处扎了一把银质尖锥,尖锥头部刺入玻璃三分之二,力道精准,连裂纹都没有。
后方把手吊着一只用红色缎带绑着的试管,新鲜的血液在里面流淌,仿若鲜艳的花汁。
西蒙推开窗,用力把尖锥拔下。皮肉被烧灼的“滋滋啦啦”声密密麻麻出现,飘散在夜色里。
西蒙咬牙握紧银锥,关紧门窗,拉上窗帘。
贴着把手处绑着两张便签纸。西蒙深吸一口气,展开被卷折的纸张。
纸上是漂亮的花体英文,钢笔墨水洇透纸张,字体边缘显得极其毛糙。
忠诚而聪慧的神仆,神的赏赐已降临。
来神的领域。
西蒙看到这一行字,手颤抖着去拿试管。他打开封塞,醇香的味道刺激着鼻腔。
神血。
几乎是瞬间,西蒙确定了暗红液体的身份。
他塞上封塞,把试管珍重地放进贴身的内侧口袋,把便签的两句话阅读了一遍又一遍,在月色正好时出了庄园。
西蒙的身影消失在庄园。
在他身后,安德烈披着斗篷,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小看他了。”
莱恩斯神色也并不轻松,沉声道:“先跟上,路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