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跳下去,嫌弃地在餐布上蹭爪子。
“你会感谢我的,长官。西蒙拿着神血去找了组织的上位者。就在赌场大门旁边,那里有道暗门。里面住着神仆。特里是这里的执行者,他死后需要有人补位。这地方有组织有纪律,比北区破酒馆下面的地下室严谨多了。”
蝙蝠擦干净爪子,跳下桌面,一摇一摆躲进了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是穿戴整齐的血族亲王了。
莱恩斯推开带着几个洞的香肠,“执行者是指进行试验的人,而且可以随意更换。赌场是盖在他们面前的布帘,那里人来人往,而且不乏贵族权威。要下手很麻烦。”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感谢我了。”安德烈坐下,倒出一杯红茶,“好消息是,昨晚西蒙听到了神的旨意,杀了神仆。”
莱恩斯闻言抬头:“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有人拿我的血当神血,那我暂且充当一下他的‘神’,也不为过吧。”安德烈轻描淡写地说着。
“西蒙这个新上任的神仆知道的不多,赌场管理出了问题,最高也不过是传达到他那里。我们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收拢西蒙,让他替我们去探组织的秘密。第二,趁目前赌场权力关系混乱,混进去好好翻翻到底有什么猫腻。”
莱恩斯靠着椅子,仔细思考安德烈的提议。
无论如何,西蒙现在有把柄抓在他们手里,但是神仆在这个组织的权力阶层中是高是低他们并不清楚,况且西蒙,也不是个好控制的人。
但如果不打入内部,只凭他们自己在外围瞎晃,也难找到突破点。
北区和南区庄园着两起案子,除了凶手的信仰和研究方向一致以外,几乎没有共同点。
他们来自不同阶级,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缺点。“神”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却从不露面。
掌握的信息太少,无论哪种方法都有可能无功而返。
既然如此,那就哪种可能都不放过。
莱恩斯想通后道:“拉拢西蒙和去赌场密探并不冲突。”
“你想两边一起来?”安德烈停下喝红茶的动作,问道。
莱恩斯点头,“西蒙是个突破点,但变数太大。他是否会反叛,神仆有无资格知道赌场的所有秘密,这些都是问题。”
安德烈认同莱恩斯的观点,他们对组织了解的太少。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本就吃亏很多。
“尽管换了神仆,赌场本身的运营不会出现问题,二层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安德烈摊开手,“我的任务昨晚已经完成了。如何拿到身份进入二层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长官。”
吸血鬼单方面结束了工作交谈,摇动桌边的铃铛叫来仆人,叫了一份新的早餐。在猎人面前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莱恩斯没心思和安德烈争论血族需不需要摄取人类食物这件事。吸血鬼的确帮了他大忙,尽管十分自作主张地把西蒙推上了神仆的位置,但就目前看来,这个行为为他们提供了很大的机会去挖掘真相。
唯一使人担忧的是。他手下的这名顾问一点也不受控制。
猎人手下跟着一只不听话的吸血鬼,可不是什么令人安心的小事。
安德烈感到莱恩斯投过来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吃完了他的早餐,在新的红茶里倒入牛奶,眯起眼睛揣度猎人的心思。
其实不太难猜测莱恩斯在想什么,安德烈目光飘向自己空着的手腕,没有点破。
吸血鬼不是善解人意的牧师,也没有上赶着找罪受的爱好。
抑制器一朝取下来,什么时候再带上可不好说。
安德烈想到这里,扬起的嘴角露出了半颗獠牙,加了醇香牛奶后的红茶苦涩里带着奶脂的厚重。是除了新鲜血液以外还算不错的饮品。
对于带抑制器这种事情,安德烈不算抗拒,但也绝对不喜欢。使他身心愉悦的是,猎人似乎要花许多心思去琢磨该在什么时机,用什么语言提出这件事。
任何能让猎人苦恼的事情,都会给安德烈带了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