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应该去看一下脑子。”安德烈对欧文这种低劣的暴力美学不敢恭维,用毒//品和血液毁坏人的身体在安德烈看来是件很暴力粗鲁的事情。和欧文口中的“辉煌”,“美丽”毫无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情你在血猎做了多久。”
“很久。”欧文不屑地说,“血猎是我的狩猎场,是跳板。什么猎杀血族,保卫人类,这些破旧口号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一群老古董霸占资源,不如拿来养我的血族。”
安德烈点点头,不知道是在附和欧文的观点,还是单纯地表示他知道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探长。”
“总得来说,你对血族一直很是渴求,在来到血猎之前就致力于……折磨人的怪异美学。血猎是你发现的素材场,你像蛀虫一样在那里工作,谋害被名利长生诱惑的蠢货。而不久以前,你发现了一个和你对创造血族有着同样的兴趣的公会。对吗?”
“基本如此。你很聪明,莱恩斯。”欧文忽略了对方话中的嘲讽和辱骂,兴奋于马上就能得到一只美丽的,充满潜力的猎物,“我的仁慈用完了,接下来让我来带你体验属于生命的快感好吗?”
欧文一面说一面抓起屋内的锁链走向安德烈,神殿的刑讯室关押的都是血族或者日行者,因此大部分用具是银制造的。
出于欧文低劣的审美,锁链和刑床刻着无意义的花纹,看起来是为了模仿某个时代的宗教感。但字符潦草,毫无考究,只学了个四不像。
绑住手腕的锁链一直没有被取下,安德烈任凭欧文把自己捆在刑床上,看他拿来一支颜色黑红的神血来。
“这是最新的药剂。”欧文捧宝物一样小心翼翼,赞叹着,“你的朋友西蒙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他身上的血液很纯正,就是人不太识趣。不过没关系,拿来做试剂在好不过。”
“这里面有黑色曼陀罗的咒语。”欧文撸起袖子,在左小臂侧面,一朵实体的曼陀罗花印记出现在那里。
曼陀罗花不像日行者身上的那些由烟雾组成,那多小小的曼陀罗纹路细致,花蕊都栩栩如生。
“主仆契约的主契。”安德烈沉声道。
“很博学,莱恩斯。”欧文感叹,“这是我忍受劳伦斯那个沉迷在女人堆里的蠢货的报酬。可以下在比劳伦斯血统低的人身上。很可惜,我本来要送给你的顾问的。不过别伤心,你也值得就是了。”
欧文说着,用针筒戏精一管神血,朝安德烈走去。
“探长先生,主契在维森诺尔已经消失了很多很多年了。即使是血猎也只是记录了寥寥几笔。一个年轻猎人懂得这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安德烈揉着被锁链压出印记的手腕,好心提示欧文。
安德烈的声调比莱恩斯高,说话时抑扬顿挫,总有种在嘲讽或是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欧文向下的针尖一顿,察觉到什么一般手腕使力猛地向下扎去。
安德烈半躺在刑床上,银链挂了满身,对即将进入血管的针尖无动于衷。
“砰!”
枪响和火光并行,照亮了这间充满黑暗和死亡的地下室。
“你和莱恩斯比起来,还是要蠢一点,探长。”安德烈垂眸看着捂住右手臂在地上痛叫打滚的欧文,遗憾般下定义。
他身上紧紧缠绕的锁链在挣动之间被轻易扯开,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掩盖在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中。
“你都听到了,公正无私的会长先生。”安德烈没有回头,弯腰捡起摔在一旁的针筒,和眯着眼睛满身冷汗的欧文对上视线。
“不……不!你要做什么!”欧文撑着流血的右臂,拼命往后挪动。
眼前站着的早已不是被绑着双手,内心防线一点点瓦解的莱恩斯。金发赤眼的吸血鬼陪他演了一场独角戏。他所有的攻击和试探都显得幼稚而无力。
这是他无法战胜的恶魔。
“救我!你们不能让他对我做什么,我知道黑色曼陀罗的目的!”欧文眼睛转着圈,往墙角退去,“对!对!我有你们要的情报。劳伦斯,神血,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神,我都知道!”
“莱恩斯!诺德!你们是猎人,你们要看着吸血鬼在你们眼前杀人吗!?”欧文狠狠盯着走廊里的猎人。
而被他求救的猎人们,正惊叹于刑讯室的可怖,看向他的眼神犹如看着不知悔改的杀人犯。
“大难临头还头脑清晰。欧文探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很欣赏你。”安德烈把玩手中的针管,想到绝妙的点子一般笑起来。
“不如这样,你来体验一下在死亡和痛苦之间挣扎的快感如何?”安德烈悠闲地踱着步子,看起来慢悠悠的,却在迅速追赶拖着伤口逃窜的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