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设也并不华丽,简约的墙纸搭配实木家具,偶尔点缀几幅暖色调的画像,茶几与餐桌上摆着长势良好的百合与向日葵。
“怎么回来这么早?”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厨房传来,伴着炖肉的香味,女人从煮沸的锅子旁离开,探出半个脑袋,见到跟随着丈夫的两个陌生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有客人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海蒂,我妻子。”诺德介绍,“这是我同事。”
海蒂和莱恩斯打了招呼,把炉火调小,取下围裙走出厨房对安德烈说,“你好,请随意,很少见他带除了莱恩斯以外的同事来家里做客,你与他关系一定很不错。”
安德烈温柔地笑笑:“诺德是个很不错的上司。”
“我们有些旧信件要查,你先忙。”诺德咳嗽一声,插话问到,“贝拉呢?”
“在屋里玩洋娃娃。”海蒂说,“那你们忙,今晚有我拿手的红酒炖牛肉,工作完了就来享用吧。”
诺德的工作间在阁楼,与卧室和儿童房分开。安德烈特意落在最后,朝已经转身回厨房的海蒂多看了一眼,随后跟着莱恩斯上楼。
“诺德的女儿,多大了?”安德烈贴着莱恩斯,用极小的声音问。
“十五。”莱恩斯扭头回答,“怎么了?”
“这个时间,还在家里?”
“……”莱恩斯沉默片刻说,“贝拉有些特殊。”
在这之后莱恩斯便不再说话,诺德也在此时说:“文件都储藏在这里,你们在工作室稍等我片刻。”
马修的确是个复杂的人,光是找齐所有相关文件,诺德就花费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文件大致分三种,带有公章的证书和命令,来往信件,以及诺德自己的日志。
证书与皇室诏令所表达的信息不多,只能说马修在当时备受重视,代表皇室与血猎合作抵抗血族,马修获过各种各样的勋章,并且他的确在研究法术以对抗血族。
而信件也多半是当时的简要传讯,用以交流战况,唯一引起安德烈注意的是其中一句话。
“‘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有天我失联,请你一定带领人类继续奋战下去。’”安德烈念到,“这是什么意思?”
“大约在第三战役中期,马修在回信中突然写下这句话并命人加急送给我那时他已经高龄,之前也有传言说他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是他在交托后事。但大概几个月后,”诺德找出一张信纸,展示给安德烈和莱恩斯,“他似乎有什么事没有了。”
“‘我取得了新的研究,它将为人类带来希望与新生,可我需要时间!它很危险也很神奇,你希望看到另一种怪物吗?’”莱恩斯皱眉,“马修研究出了什么?”
“我不清楚。”诺德摇头,“这次之后马修恢复了正常,只是更沉迷与阵法的研究当中,他的一些阵法在战场上很管用,所以皇室拨出打量金钱供他做试验,直到与血族的拉锯战结束,驱魔师才慢慢被取缔。”
“马修后来与我的几次见面和书信都与往常无异,只有一点,他变得很长寿。之前的马修多病,我见他时大半都抱恙在身,可现在他已经一百一十多岁,”诺德皱眉道,“面貌却和中年时的他一模一样。身为猎人我可以保证,他没有变成吸血鬼。”
“吸血鬼会保证面貌不衰老,但不可能达到逆生长的效果。”安德烈思索片刻,同样找不到答案,对着信纸说,“有趣。”
诺德的日记也并未提供过多线索,只是记载了马修在这段时间内的异常,并如诺德说得那样,记录了他对马修年龄外貌的好奇与探索。
同时在诺德的记忆里,马修的妻子曼达在战争后期感染了瘟疫,幸运地成了幸存者,与马修一样也是样貌年轻,及其长寿。
莱恩斯问:“曼达以前有被吸血鬼攻击或的经历吗?有可能是日行者吗?”
诺德回答:“马修把曼达保护得很好,在我印象中她没有被攻击过。因为为皇室服务,所有人员及家属都要经过严格筛查,所以她也不可能是日行者。”
“我这里关于马修的信息就是这么多,他的过往可以梳理得很清晰,但近期我们接触比较少。”诺德抿了抿嘴唇说,“马修是我为数不多的老友,如果他又苦衷,希望你们多帮帮他。图书馆的事情我知情,但我不认为他会和德里克合作。”
莱恩斯拍了拍诺德的肩膀:“我们会的。”
红酒牛肉的香气从厨房蔓延至阁楼,海蒂已经布置好餐桌站在楼梯半中腰喊道:“诺德,请客人下来吃饭吧,晚些再工作。”
诺德应了一声,请安德烈与莱恩斯去餐桌。
海蒂明显是位烹饪的好手,桌上有色彩鲜艳的凯撒沙拉,深红色的红酒牛肉,还有软香的面包和南瓜浓汤,丰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