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如果在乎权力,也就不会在北区镇守百年。”莱恩斯将报告书扔给塞缪斯,冷冷回到。
“那是因为诺德。”塞缪斯接住报告书,挡住了莱恩斯投来的凌冽眼神,“诺德会长是位固执的猎人,固执的人总是会损失些重要的东西。”
“男爵,晨鸦上一次停业整顿是因为你杀了一位猎人。”
“旧事重提不是您的风格,探长。”塞缪斯眯起上挑的眼睛。
“挑衅也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而您不像是还没长大的样子。”
塞缪斯为“小孩子”三个字沉下常年带着礼貌弯度的唇角,上挑的眼尾像一把弯刀,“你不觉得血猎越来越像被贵族牵在手里的恶犬了吗?”
“晨鸦的第一层,是仅供娱乐的场所,包含的服务却没有禁忌。而在访客记录中,我找到了不少猎人的踪迹。你进入南区的目的就是变成石头底下的虫子吗?”
莱恩斯拿过访客记录的副本,晨鸦不会公布客人的真实姓名,但莱恩斯放弃了有人冒用血猎名头的可能性。他太清楚奢靡会将人变成什么模样。
诺德维系的血猎是一块残破的遮羞布,离开了北区,这块遮羞布就会分崩离析。
“他说,这是傲慢招致的后果。”莱恩斯合上副本,说。
塞缪斯皱起眉,他通常都看不透莱恩斯,这个在幼年让他崇拜的猎人比他想象的复杂,他身上偶尔会有一股死寂的味道,仔细寻找时,又什么也看不见。
“你快和那些披着素白窗帘的呆子们一样了。”塞缪斯说,“有人要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塞缪斯拿出一张金纹红底的邀请函,交给莱恩斯,“算是赔礼,明日之后任何属于血猎的客人晨鸦都不再接待。”
邀请函上带着莱恩斯熟悉的气味,淡薄的酒精味和冷清的气息混在一起,如信号一般刺入脑中。
这是戴竹在晨鸦诊疗室里的味道。
莱恩斯飞快屏息,气息却已经精准地钻进鼻腔,戴竹种下的种子久闻甘霖,枝叶漫长,带着邀请函的信息与执念一起攻击莱恩斯的神经。
塞缪斯和成堆的文件消失一空,莱恩斯穿过密林与古堡,跨过血族与人类的边界,在没有阳光的禁地看到了隐世的血族。
他们抬着巨大的棺木与十字架,压抑与悲蚴遍布每一片干枯的草叶。十字架绑着皮肤苍白的吸血鬼。长袍将他的身形与面貌遮盖。
但莱恩斯认出,那是在军演上用一个眼神屠杀士兵的,他的顾问。
“安德烈?”
沙哑干涩的声音像是打破梦境的石块,昏暗的景象瞬间消失,面前站着的依旧是塞缪斯。
在莱恩斯面前,塞缪斯永远带着一种谨慎,因为他找不到莱恩斯的弱点。但现在,塞缪斯又变成了看到猎物的毒蛇,紧紧看向握着邀请函的莱恩斯。
“您现在的表情很有趣,是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不记得你还有这种爱好,男爵。”莱恩斯回过神,用裁纸刀刮开信纸。
“和一个朋友学得。”塞缪斯说。
邀请函空空荡荡,没有署名,没有任何笔记,想传达的信息只有气味。
“送信的人说了什么。”莱恩斯问。
“他很喜欢您的梦境。”塞缪斯回答,“就这一句,再看我也不会多出一个字的,探长。”
“我的赔礼结束,莱恩斯,祝你在南区生活愉快。”塞缪斯行了一个道别礼,带着他的报告书离开血猎。
紧张的氛围遍布南区每一个地区,除了晨鸦。
晨鸦是贵族和恶徒的伊甸园,就如同伯纳尔默认它的存在一样,教会同样对晨鸦选择了无视。
莱恩斯熟练地绕过正门,从侧面翻进被封锁的诊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