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发丝剐蹭着掌心,紧贴脖颈的唇紧闭,没有一点能够划破皮肤的尖锐物体露出。
莱恩斯能感受得到,安德烈目前的心情糟糕透顶,但遗憾的是,他则愉悦得不得了。
“目前看来,不坦率的是你,安德烈。”莱恩斯说。
独自生活得太久,莱恩斯承认自己的迟钝,至少当前情况下他的社交经验不足以提供任何有用的帮助。
“血猎的收入来源很宽泛,包括在南区的一些商会,足以支撑一个家族的花销。血液的问题我也可以解决,老管家与弥撒的关系也不错……”
安德烈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轻笑:“莱恩斯,你现在很像努力将自己推销给贵族小姐的蠢蛋。”
笨拙而青涩,有种别样的韵味。
对这样的评价莱恩斯的反应是皱起眉,显然他对挡在两人之间屏障的预估出现了偏差。
普通情侣无法走向爱河的原因有什么?
财产,感情,生活习惯,子嗣后代……
当开始思考如何抚养一个孩子的时候,莱恩斯意识到自己逐渐偏离了轨道。
放弃猜测的莱恩斯决定以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他诚恳地问到:“那么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莱恩斯。”安德烈回答,他的声音轻似羽毛,显得毫不在乎。
这样的轻叹莱恩斯并不陌生,在之前夜晚的屋内,四周泛着水蒸气的棺材里,安德烈用同样的语调对他说了一句“疯子。”,作为荒唐xing事的终结。
“安德烈,”莱恩斯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我不会因为你对欲望的放纵而消失。人类与血族的差别除了生命的长短,只在于人类过于脆弱,血族的食欲足以在一呼一吸间夺取人类的生命。巧合的是,我并不是属于这个脆弱的种族。我的生命足以陪伴你,也拥有制止你的能力。如果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相信我,这不是问题。即便血液流干,这具身体依然会存活。”
“放开这个不谈,安德烈,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把手挪开,除非你很乐意屋内的两只蝙蝠听墙角。”莱恩斯同时松开压住安德烈后脑的手,试图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放松下来。
腰腹部持续处于紧张状态,即使是莱恩斯,在这样的情况下思考也有些勉强。
安德烈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紧抿着唇,嫌弃地用衣角擦拭手掌,即便那上面除了莱恩斯皮肤的温度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砰!”
不知道哪里突然刮起的风让打开的窗户骤然合上。
连带着响起的还有一声刻意放低声音的痛呼,随后隔着屋门,艾德里安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毫不留情地嘲笑被窗户拍在地上的蝙蝠。
艾德里安捧着咒语书大笑,在安德烈飘忽而过的瞬间戛然而止。
“嘎啦嘎啦”,棺材盖子打开,屋内烛火摇了几下熄灭,整个古堡静谧下来。
唯有戴竹维持着蝙蝠的形态心疼地揉搓擦伤的翅膀软骨:“脾气还是那么烂。”
“把情人关在门外这种事,好像不太地道。”艾德里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体会了一下屋内诡异的气氛,说,“可惜维乔莱尔不在,这比他整天抱着的故事书有趣多了。”
戴竹恢复人形,左手小臂处有一大片渗血的擦伤:“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人类之间的爱情和我又没关系。”艾德里安不屑地送给戴竹一个白眼,“吸血鬼会喜欢别人可太少见了。你说那个猎人能活多久,我打赌安德烈最多能忍一百年不吃掉他。”
“……”戴竹撕开长袖露出伤口,没有布料的阻碍,擦伤很快愈合。他站起身朝远离艾德里安的方向走了一大步,“艾德里安,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以别人感情问题作为谈资的前提是,不要当着本人的面。”
一声清脆响声在艾德里安脚边响起,银质匕首准确地插进地板,刮掉半片布料。
艾德里安扭过头,正对上半开的棺材里一双血红的眼睛。
“安德烈?你醒着啊!”艾德里安抽出银匕首,尴尬地将匕首放在桌案上,
“我和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