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奥斯听过话吗?他的任性和叛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有在不损失自己亲吻权利时才会乖乖听话。在诸位神祇共同的评价和鉴定之下,阿诺因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被对方的手稳妥地捧着脸颊,凯奥斯像是探索和寻觅什么东西的孩子,一点点地亲过他的侧颊,如同一种拙劣且认真的探索。
很难想象还有用“孩子”来形容对方的时候。阿诺因一边发现自己对于他的滤镜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了有失偏颇的地步,一边更深地发现自己无法改变这一点,对他来说,凯奥斯就是第二重标准,就是与众不同的,就是能够改变他的诸多原则。
如果普世法则与他相悖,阿诺因也会毫不动摇地选择凯奥斯。
正是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尽管他已经有了抗拒挣脱的力量、有了提出异议的勇气,但也依旧被那只按在脊背的手落下沼泽,按入沉不见底的黑暗海水里。他在心里对柯莱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劝阻对方。
凯奥斯吻过他柔软的脸颊,指腹不断地摩挲着阿诺因的唇,两人近到呼吸交融时,他才低低地问:“你是不是在伤心?”
他指得是刚刚谈论到“母亲”时,这对于小怪物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意象和回忆。
阿诺因低头缓了一下,呼吸声混乱得失去规律,他道:“难道这是你的安慰吗……”
凯奥斯想了想,板着脸认真道:“可以是。”
阿诺因有点想笑,他抬起眼睛:“明明是你喜欢的事,明明是你的癖好,是怎么安慰到我的……凯,你又在不讲道理。”
凯奥斯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评价,他亲了亲对方的唇角,感觉到小怪物一瞬间的紧绷和慌乱,他相信反应不会骗人:“这也是你喜欢的事。”
阿诺因像是瞬间被戳穿薄如面纱的伪装,被打破本来就难以掩饰的心事,他脑子都要快烧着了,只能睁着那双湿润鲜红的眼眸发怔地望着他。他连表面的从容都被完全地卸掉,事已至此,阿诺因没有办法再拖延、没有办法再劝说自己培养和忍耐,他紧张得不像是一个已经成长的自己,尾音轻轻地发抖,颠三倒四地问:“你、你是不是都知道?”
凯奥斯用自己不属于人类的大脑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就是……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认,我们是在……”阿诺因挑选了半天词汇,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嘴巴不听使唤,第一个蹿出来的词竟然是,“……我们在谈吗?”
凯奥斯:“……”更听不懂了。
血族亲王原本的暗红眼眸不是特别配他的神态,但却能将他的思考神情传达出来。阿诺因脑海中的温度在这过程中一点点冷却,他慢慢地收敛、打扫好自己的情绪,再次低下了头。
凯奥斯不太清楚,但他察觉到对方又在伤心了。柔软的黑色发丝跟金发丝缕地抽离,拉丝一般分开部分,凯奥斯的手指穿过半长黑发的间隙,指腹贴在阿诺因的耳畔。
他脑海中的小触手们都跟着慌张起来,可没有一个提出有效的答案和分析。从阴影中蔓延出来的某只触手讨好地勾了勾阿诺因的发丝,在没有别人能看见的角落,凯奥斯将小触手敲了下头,命令它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