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霁无语,他遮上手臂的红色痕迹,实在不想再同白翳解释,这沉默在白翳眼中就是默认了,他费力撑起身子后运起全身魔息,周身红光一闪,便来到连霁身后,反手捉住连霁手腕。
连霁未想到他能有如此动作,一时躲闪不及便被制住,紧接着一股至纯煞意涌入体内,连霁只觉浑身上下置于虚空中,眼前一片空白,他闭上眼,耳侧隐隐传来白翳虚弱的声音。
“亡躯生魂,不入天道,不结因果……你这娃娃,根本不属于这里吧。”
“修行千余载,老夫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奇事,难得有缘,我便最后帮你一次。”
“娃娃,一会儿看到了路,往前走就好,待走至尽头,有一狮身白面兽,你将它唤醒,他便会带你去找……”
那声音逐渐归于缥缈,连霁在虚空中沉浮,只觉意识越来越远。
灵杏殿内。
阮青阳守在床前,模样已是十分憔悴,相比来说,床上的人满身血污,虽面色苍白了些,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放松,先前以羽冠束起银发披在床上,发尾仅绕了一根红线,阮亦秋望着殿上白云图案,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什么要冲上来,”手中通透明亮的白玉越来越暗,阮青阳闭上眼,突然开口道:“你不恨我么?”
“之前是恨的,现在反而没什么感觉了,”阮亦秋想了想,轻声道:“我浑浑噩噩苟活四百余年,够了,也腻了;如今终于能去找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留住他送我的那条红绳,”
他说着解脱般笑笑,望向一脸错愕的阮青阳:“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一条命,”
“那就下辈子还我吧。”
阮亦秋笑笑,慢慢闭上眼。
“哥哥。”
撷秀山一役,七曜宗损失惨重:宗主重伤,五大长老两死两伤,更有数以千计弟子殒命于此。
金乌殿中,莫天皓立于殿上,面色阴沉。
此次一战虽为险胜,但他根基已伤,闭关之时尚未突破大乘,如今反而更加困难。眼看寿数将至,七曜全宗一片狼藉,若是给他数年调整,自然能安心西逝,怕只怕时不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