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满洞皆寂。穆清嘉怔然捉着那一对鸡翅膀,双手微微发抖。
霍泷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没想到,那位看起来……但其实还是个情圣呢。”他摸摸后脑勺,有些尴尬道。
穆清嘉还是没有动。
这里是他的故乡,霍唯在师门行二,水惊蛰行三,能称她为师妹的,只有自己和霍唯二人而已。
霍唯的那番话,是对他这个大师兄说的。
以师弟那别扭劲儿,能豁出面子道出这番话,说他们从前情同手足都不为过。
现在的霍唯向来对自己疾言厉色,嘲讽捉弄是常有,没想到师兄弟情谊却如此深厚。
深厚得穆清嘉都有些发臊了。
——自己做师兄时仿佛也没做到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值得师弟交付一辈子与自己隐居,舍命给自己养老吗?
他哂笑一声,只觉心肝儿都煮在一壶温水里,泡暖了,软化了。
这样的师弟,又怎么会像顾霄口中那样害他呢?
穆清嘉奖赏似的摸了把灌灌的鸡头。
感动之余,穆清嘉却觉得整件事有种玄妙感,看起似全部是巧合,却又像是注定会发生一般。
灌灌的出现仿佛画出一个完整的循环,它将一段失落的久远记忆封存起来,留到此时,再由失忆的他亲手打开。
就像一坛酒,在硝烟未起时封存在地底,度过漫长的寒冬,又于次年桂花盛放时启封。
依然是香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