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出了一个极为准确的时间,穆清嘉垂头冥思,讶然道:“……是你。”
那正是他扮作偃师,与力言尊者蒙稷冰原一战的时间点。
当时,蒙稷身边有三名随侍,其中一名被蒙稷勒令自杀,另一名被陆吾与蒙稷的战斗波及而死,只剩最后一个瘦小的孩子。
那个孩子面色青白,有着扬州一带的细腻五官,再加上天生有些痴傻,连话都说不清,这所有的一切让那时的穆清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或许是魔修在人界抢来的孩子罢。他揣测。
于是穆清嘉动了恻隐之心,虎爪下留了那孩子一命,并敷衍阿唯说是陆吾吞了吃。
他那时想,西北天寒地冻,那小魔修还未筑基,生死听天由命,恐怕活过一天都难。
殊不知五十年过去,那小魔修,娄磬,竟成长为如斯大敌。
一时恻隐种下的因,终究结成了恶果——至少现在看来是恶果。
娄磬仿佛因为被他认出,而产生了类似快乐的心情。
“我那时太弱小,所以你忘了。”他慢慢道,“以后不会了。”
穆清嘉只觉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之感,与那时的小魔修既相像,又截然不同,直让人全身发毛。他不愿与他多言,遂伸手摸向装着木雕的玉环。
“‘附灵术。’你是这么称呼它的。”娄磬注意到他的动作,“我也会。”
他又道:“我是化神,你是元婴。”
倏尔廊下游鱼“哗啦啦”地掀起水花,黑鱼张口吞掉一条小鱼的脑袋,尖锐的牙齿嚓嚓啃咬,湖面泛起粼粼血光。
穆清嘉强忍后背竖起的寒毛,喉头艰难滚动。
没有可靠之人在身边,即便他附灵于玃如,无人保护他的本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