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为官者,为国为民,只要能做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乐正淳并未诚惶诚恐的说什么不敢,“何况微臣相信,陛下这样做,定然有陛下的用意。”
纪宣灵换好了常服出来,示意他坐下,“朕确实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他将秋水坊一案大致说了一下,然后提出让乐正淳去查阅一番近些年来发生在京都附近的人口失踪案。
太远的地方操作起来风险大,变数多,谷文翰等人没那个精力为此长途跋涉,因此涉案的地方,应当就集中在京都附近的州府无疑。何况纪宣灵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调查,反而如今身处大理寺的乐正淳近水楼台,方便悄无声息地暗中寻找线索。
乐正淳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他第一时间询问的,却不是这个案子的细节。
“陛下既说此事与左相有关,为何又要让摄政王参与进来?陛下对王爷,是否过于信任了。”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这是朕的事……”
“陛下的事,就是社稷的事,就是微臣的事。”乐正淳不卑不亢。
纪宣灵眯着眼,忽然散发出一股压迫感,“乐正大人,莫要逾矩了。”
他一向唤乐正淳的字,以此区分他们家两位乐正大人,也以此表示他们的亲近。这一声「乐正大人」,几乎是在警告对方慎言。
朋友是朋友,但帝王终归还是帝王。
乐正淳指手画脚的行为,让纪宣灵有些不快。
遑论他指手画脚的对象,是云幼清。
“忠言逆耳,陛下即使不愿意听,微臣也是要说的。”乐正淳并没有因为他沉下去的脸色而有丝毫退缩,这副德性,同他祖父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臣知陛下与摄政王感情深厚,可感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纵观历代帝王与摄政王的关系,哪一对不是不死不休,不得善终。”
纪宣灵的心被「不得善终」这几个字刺痛了一下,脑海中再度闪过梦中的场景。若不是看在乐正淳与他从小的情分上,只怕早就发怒了。
他克制着眼底的火气,沉声道:“朕愿意相信谁是朕的事,乐正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何必因自己的偏见死揪着皇叔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