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彦林心中暴戾横生,又沉默着将其死死按了下来。
他决定给纪宣灵送一份大礼。
于是,就在纪宣灵以为秋水坊一案就要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时候,谷彦林于深夜带着他的筹码走进了长宁宫。
见到纪宣灵和摄政王一同从寝殿出来时,他不曾表露任何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只平静复述了他父亲几日前弹劾户部尚书时说过的话。
“臣要弹劾荣国公谷文翰,知法犯法,以权谋私,豢养私兵,意图不轨。”
纪宣灵挑眉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知道,所以臣来与陛下谈判。”谷彦林道。
他们在灯下长谈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谷彦林离开,留下了足以让纪宣灵相信自己的部分证据。
“皇叔觉得此人可信与否?”
纪宣灵其实早已信了七八分,有此一问,也只是想看看云幼清的态度。
云幼清不说信与不信,只问道:“陛下当真打算放过他吗?”
从谷彦林今日交给他们的东西看来,幕后的主导者或许是谷文翰没错,但他未必就见得有多干净。
最可怕的是,他拿着这些足以致谷文翰于死地的东西,却一直隐忍不表。心思深沉至此,叫人不得不产生戒备之心。
“君无戏言……”纪宣灵道,“何况,事有轻重急,解决谷文翰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谷文翰代表的是整个谷家,只要他倒下,谷家也将不复存在。
“皇叔那日在行宫外的营帐里同我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笑得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已经是个真正的帝王了。
云幼清欣慰又不失惆怅地想,看来他是真的不用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