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云手里拿着个打火机,灵活地将其玩转于五指之间。
“花少,刚才在会所发生的事,我已经听经理说了,我也算半个股东,在自家地盘让你有这么不好的体验,实在不好意思,那瓶开了的皇家礼炮,就算在我的头上吧。”穆长云温声说道。
花斐简直受宠若惊,手都有点发抖:“这……这太不应该了!明明是那个送外卖的闯的祸!”
穆长云手指一顿,加快了盘玩的速度。“外卖员?”他好奇地问。
花斐一听,这就是话题啊,就来劲了,把包厢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重点突出了燕溪舟的俊美外表和凶残的身手,以及自己绝对对他的美色完全没有想法,只是想让他留下来喝两杯酒,没想到那人竟然这么的不识相。
穆长云已经停止转动打火机,转而开始玩起了盖子。
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和着花斐抑扬顿挫、眉飞色舞的讲述,画面说不出的古怪。
熟悉穆长云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角落里几个朋友更是缩到了一起 穆长云生气,可比这个“花肥”的香水味杀伤力大太多了。
花斐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特别注意把自己作为一个被害者来着重描述,期间一直在注意穆长云的神色变化 奈何对方全程就一个表情,花斐也拿不准他是不是满意自己说的,末了,他清清嗓子,豪气干云地说道:“这人我是一定会抓到的,穆少和我都不用出那个冤枉钱,就算让他去卖,我都要让他把穆少垫的钱给还上!”
“啪。”拇指扣上打火机盖,穆长云嘴角带笑,目光莫测地盯着花斐,房间里陷入一阵寂静。
花斐被他看得寒毛竖了起来,忍不住出声:“穆……穆少?”他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穆长云恍然惊醒,歉意地说道:“抱歉,花少,刚才在想事情走了神。这样吧,今天的酒水全都算在我的头上。”说着看了一下表,“我……”
“明白明白!”花斐赶紧站起来,“穆少贵人事忙,我就不多做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千万记得联系我,我一定鞍前马后!”说完又对着穆长云和角落里的几个人鞠了个弓,这才退出屋子。
直到花斐走了,那几人才回到沙发,还在不住地扇着手。
“呸呸呸,他到底喷了多少香水,这是掉进香水缸了吧!”
“穆哥,你入股酒吧了?”一人凑上来问。
穆长云睨他一眼,笑道:“你是我朋友,你是股东,我不就是半个股东。你说当得当不得?”
那人“哈哈”大笑,揽上穆长云肩膀,“当得,怎么当不得,我可是求之不得!”说罢叹了口气,“知道那小子敢玩,没想到竟然敢把鸡鸭带进来!要是遇上个突击检查,惨的可不就是我了么!”
穆长云拍拍他,聊做安慰,说道:“走吧,去看看监控。”
监控室内,穆长云站在一个面向走廊的监控屏幕前,目光死死盯着里面的人。其实那人的脸拍得并不清楚,加上动作快,画面都有些模糊,但穆长云还是认出来了,或者说,那道身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是燕溪舟。
他双手紧紧捏住桌子的边沿,克制自己的颤抖,脸上努力控制表情,但放光地眼底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哥,穆哥?”
穆长云恍然回神,扯起笑容,问道:“怎么?”
“看出来点什么了吗?”
“监控没拍清楚,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穆长云抹了把脸,“我去一趟洗手间。”
确认了洗手间没人后,穆长云拨通了一个未知号码。
他嗓音沙哑地说:“喂,是我。不用找植物人了,找外卖小哥。”顿了顿,又道,“你帮我差一个人,他叫花斐。”
……
虽然那天他撂下狠话,但最近这几天,燕溪舟都是忐忑的,倒是不怕花斐,而是怕警察拿着一沓长长的账单让他还债。
等了一个多星期,他仍然照常送外卖,警察加账单的组合并没有出现,就在他打算松一口气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请问是燕溪舟吗?”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