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张张嘴,声若蚊虫,“不是。”
“你怕我?”又往前了一步。
何夕燃步步紧逼,苏安就这样被逼到了天台栏杆的死角处。三角的护栏将他左右两面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何夕燃远看只有高大二字,凑近之后才是真切感受下密不透风的一片阴影。苏安被迫往后仰去,腰肢柔软,折到了极限,小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护栏。
“何先生,”苏安不敢看他,闪躲地道,“你误会了。”
何夕燃微微弯腰,探究地看着苏安的表情,黑卷发滑落到两旁,露出他漂亮到无机质的双眼。
过了几秒,他肯定道:“你怕我。”
……这男人真是极品。
苏安嘴唇翕张,过了半晌低下了头。
何夕燃抽了口烟,火光往上烧了一寸,又徐徐朝着苏安喷来烟雾,“程苏安。”他念着这个名字,从轻到重,“昨晚不是有意吓你。”
苏安抓着银色铁质栏杆的手指尖已经发白,他迟疑地组织着语言,“不是,何先生,我……”
一阵闷热的夏风突然吹起,把苏安脚边放着的塑料水瓶吹远了几米。
“何先生,”欲言又止,“您脑子有病吗?”
苏安问得真诚十足,掷地有声。
何夕燃表情不变,只是眼神危险了些,“我脑子有病?”
他弯腰靠近,“谁跟你说的这句话。”
苏安脚后跟踮起,努力向后拉开和何夕燃的距离,“这个……”
“沈长修,”何夕燃站直身,平地一声雷,“沈长修告诉你的话。”
苏安一怔。
何夕燃很平静,他不慌不忙地掐灭吸了半根的烟,“沈长修说我有病,你就信了他的话?”
苏安精神一凝,“他说错了吗?”
何夕燃:“他应该不止说了我有病,还说了我的妹妹也有病。”
苏安:“……”
确实。
何夕燃的眼里透出了几丝笑意,但这个笑意太过生冷和漠然,反而像是刽子手面执刀的笑,“这是他常玩的把戏,”他咳嗽了一声,勾起苏安的下巴,“他拿我骗了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去想一想他为什么骗你。”
程苏安皱眉:“他是我姐夫,”拨开何夕燃的手,忍着怒火,“何先生,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
何夕燃又低咳了一声,卷发被风吹起,“不是随便说,两个月前,沈长修就用这个理由杀害了我的妹妹何翡雨。”
苏安手指一抖,真实的惊愕显露。
什么?!
*
何夕燃和沈长修用两套完全不一样但殊途同归的话把苏安扯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当中。
牵扯到了一个关于精神疾病的谎言,还有何翡雨的死亡。
何翡雨究竟是像沈长修说的那样意外病发死亡?还是何夕燃说的那样是被沈长修陷害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