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心里骂娘,狗男人。
长腿缩在椅座上,苏安把头埋在臂膀里,呜咽声逐渐变大。
何夕燃沉默上了高速。
等苏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景色不对。他费力坐起身,“何夕燃,你要去哪?!”
何夕燃不说话,苏安看向仪表盘,车速不断提高,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手上的领带被系成了死结,他用牙齿试图去解开,但没有一点进度。领带质地良好,甚至没有被他咬出一根丝线。
突然想起何夕燃是个神经病的事,苏安心底一片拔凉,他不会玩翻车了吧?
“叔叔,”苏安咽咽口水,眼睁睁地看着何夕燃驶上了环山路,余光盯着的仪表盘速度还在飚升,“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别开这么快。”
何夕燃表情冷凝,不为所动。
前方快要转了弯,用这个速度转弯,整个车应该都会飞出去。苏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里,他无比珍惜他的命,因为他不知道他死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真的没命了。
再一次开口:“何夕燃!”
悬崖在肉眼之中越来越近,何夕燃终于开了口,他声音平静,“你跑去哪了。”
后座上的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哽咽道:“我在酒店里,一直都在酒店。”
何夕燃抖落烟灰,“以后还跑吗?”
车速不减,程苏安眼圈通红,“不跑了,以后再也不跑了。”
然后何夕燃却没有满意。
苏安能看到车头距离护栏已经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周围没有其他的车辆,何夕燃这是想直接带他坠崖吗?
死死捏着皮质椅座,风呼呼从车两旁飞过,他好像可以感觉到疾风从身上划过的锐利。视觉上带来的惊吓让生理不自觉出现惊慌反应。
苏安咬着牙,不信何夕燃敢直接开过去,但却迟疑他真的敢带他死。
何夕燃眸色深如幽潭,他最后收了手,竟然放开了方向盘,抬眸从后视镜里看向苏安,“你是谁的?”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神还是冷静理智无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
苏安知道他是玩真的了。
他立即能屈能伸,假哭兮兮道:“我是你的,叔叔,我是你一个人的。”
何夕燃踩下了刹车。
轮胎在地面摩擦出一声巨响,苏安反射性地往前冲去,一头埋入了何夕燃的怀里。
何夕燃抚摸着他的头,苏安看向车前,轿车已经抵在了护栏边缘,还差一点儿就会直接从环山路上摔下。
他打了一个寒颤,瑟瑟发抖,手腕已经被勒出红痕。
何夕燃解开领带,摩挲苏安脖子上的伤口,语气淡淡:“我很生气。”
怀里的孩子明显打了个寒颤。
头上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又鼓励地从领口摸了下去,“你知道怎么让叔叔高兴,对不对?”
苏安:“……”
不敢置信。
他已经哭得这么可怜了,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了,结果这狗男人在说!什!么!
让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