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名字,”仇玄一淡淡道,“本就是寺中铁棍锻炼而成。”
仇玄一一穷二白地出了宝罗寺,只有一根玄铁铸成的铁棍。但他不愿再用铁棍,便将其融成了剑。
没有剑鞘,也没有名字。
甚至连剑法,也是仇玄一自己摸索出来的杀人剑法。
武学天才,也确实没有说错。
“剑用久了,便会生灵,”余苏安侧过身,找来一角衣服碎布,轻轻擦拭玄铁剑,“我虽不懂剑法,但却懂得看剑。像这把剑,必定全心全意跟着它主人复仇呢。”
仇玄一道:“我只知道剑用久了,便会生锈。”
苏安:“……”
他当做没听到这句话,细心地把玄铁剑给擦了一遍。仇玄一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不断涌起的戾气逐渐平复了下来,难得有了宁静平和之感。
苏安擦完剑便准备睡觉,悠悠道:“人是铁,觉是钢,一次不睡困得慌。和尚,今日事明日说,你也快睡吧。”
和尚依言躺了下来,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床顶,片刻之后,还是没一个人睡着。
苏安眨眨眼睛,问道:“你爬过屋顶吗?”
深夜,弯月高悬。
两三枝丫盘在屋顶上,酒水拿的是屋里的新婚酒,略有些发甜。
余苏安盘腿坐着,给自己和和尚满了两杯酒,摇头晃脑地感叹:“武林盟主府上的酒水尚可,但这酒味,怕是喝个千杯也难醉。”
仇玄一嗅了嗅杯中酒的味道,轻抿了一口,“这便是酒味?”
苏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以往没喝过酒?”
一个和尚没喝过酒,这自然不奇怪。可若是这个和尚是仇玄一,那便是顶顶奇怪的事。
仇玄一挑眉道:“我该喝过?”
苏安眼珠子一转,又给仇玄一的酒杯中满了酒,“那你今日好好尝尝,放心,这酒可喝不醉人。”
仇玄一也不拒绝,苏安倒一杯,他喝一杯,面色不变,当真是千杯不醉。
喝着喝着,他突然说道:“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余苏安莞尔一笑,逗趣道:“怎么,和尚也想女人了?”
仇玄一道:“新娘子是你。”
余苏安道:“错了,我只是个假的新娘子。”
苏安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和尚这是语气平平地在说想他了。
他一时语塞,埋头喝了一口酒。
仇玄一倒是淡定,他晃了晃酒杯,“以往在宝罗寺,我虽当了二十五年的僧人,但和尚我却不是守佛教清规的人。”
余苏安脸上有些烧红,他竭力镇定道:“怎么说?”
仇玄一慢慢喝完了酒,把酒杯往下一摔。清脆的声音传来时,余苏安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苏安吓了一跳,脸色登时跟个苦瓜一样皱了起来。
他低声骂了好几句,又嘟囔了好几句。但这些话好像从远方而来一样,让和尚听进耳朵里都得费上一会儿的功夫。
和尚看着他清亮亮的眼睛,觉得肺腑烧红,那些酒水后劲似乎很大,至少生平第一次喝酒的和尚,已经有些熏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