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杀了周博学,铐住会所老板,联系海警,等海警上船控制局面后,在驾驶室里开枪自尽。”李瓒淡淡的描述他从海警那听来的王新雨的结果,“他杀了自己,阻止了自己。”
陈婕的心一下揪紧,又苦又涩格外难受,她已对王新雨足够了解,却从未与他真正面对面说过一句话,唯一一次最近的会面是王新雨假扮成外卖员,但那次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他虚岁才24吧。”陈婕仰望天空,海鸥展翅遮挡住视线里的太阳,眼睛里吹进了沙子,酸涩难忍,“还很年轻呀……”
轻声呢喃,风吹即散,不知藏了多少的遗憾和痛惜。
“一切罪已结束。”
由他亲手了结,处理目之所及的罪恶,包括他自己。一切罪恶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之下燃烧殆尽,他们的怨恨、委屈、冤仇与残酷杀戮也终于此刻。
粤江市知名会所涉及买卖和囚禁妇女、杀人灭口、私相贿赂以及公开卖-淫等多项罪名,涉案人员除了会所登记在册的管理员,还有各个身份隐秘的会员。
这些会员分别来自各界的高知人群,而他们知法犯法,纵容、参与并助长人口买卖的罪恶,也将受到法律的审判。
同时,他们的身份被某些博眼球的营销号和新媒体放送出去,此举赢来广大群众的叫好,因为恶人不配获得任何隐私保护。
5.21重大案件自立案之初就是李瓒带头负责,期间经章熙撞桥自尽、曝出人口买卖,到一连串牵连广泛的重案被扯出来,至案件告一段落,全程是李瓒带队破案,因此媒体不吝笔墨的夸赞李瓒。
短时间内,李瓒这名字在互联网频繁出现,有了走出警局到群众里头的趋势。
对此,李瓒不知道、不太关注,他在粤江锡流交响乐大厅的门口。一波又一波人走了进去,李瓒还在大厅待客处的柱子旁,舌头卷着快融化没了的硬糖,嘴里干干的、像起了一层黏腻的糖膜。
过了几分钟,李瓒食指顶开鸭舌帽,见到衣冠整齐、斯文败类但确实耀眼得像镀了层光膜的江蘅进来。
江蘅四下搜索一番,看见李瓒,当即大跨步走来,扬起手里的音乐券:“你下回亲自给我行吗?我差点没收到错过了。”
李瓒耸肩,不置可否:“再说。”
他们肩并肩进电梯、到音乐厅,江蘅问他,他们是不是在约会。李瓒让他安静赏析古典音乐,但没告诉他答案。江蘅拿眼瞥他,后者无动于衷、恃爱行凶。
明知李瓒故意吊人胃口,江蘅也没办法,就算是被耍着玩,也是他先放下盾、把软肋主动送上门。
李瓒摆明专心听音乐,江蘅无法,逐渐沉迷进盛大的古典音乐盛会,他没想到这儿卧虎藏龙,渐入佳境后就认真赏析了。
中途,李瓒看向江蘅的侧脸,不知是否有外国人的血统,脸部轮廓较深、侧脸更是优越,坐着的时候习惯翘腿,十指交叉置于腹部,标准的大佬坐姿。
他今晚穿了西装、打花纹领带,钻石袖口、胸针、男士手表甚至是戒指,能用得上的小心机全都用上了。
像只完美开屏的孔雀。
江蘅忽然转头,有些惊讶的挑眉:看我?
李瓒笑笑不语,转头继续看表演。
江蘅莫名其妙,内心忐忑。
交响乐团11点散场,卢子慧和同事们一一道别,把琴具交给门口等待的丈夫,刚巧碰到来后台的李瓒和江蘅。
卢子慧还记得李瓒这位音乐发烧友,当即高兴的同他聊天,兴高采烈、滔滔不绝,俨然是个被生活无忧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