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坚定,只有极少数人听出了他的尾音带颤。
下面的人被这句话炸开了锅,纷纷偏头小声交流。
“诶,我就知道会有一出好戏,来的不亏。”
“之前就听说,时怀似乎不是时家的小少爷,那个何康阳才是真的。”
“啊?真假少爷人生调换?这是小说吗?”
时怀咬牙说完这句话,冲下了台,打算离开酒楼,却在即将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时,被拽住了手臂。
“时怀,你到底在干什么?”
拽住他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平时儒雅的样子也因怒火多了几分犀利。
他的唇线拉紧,手下微微用了几分力气,把时怀的手腕都圈出了一圈红。
“不是说过让你不准来康阳的庆功宴么?”
“你现在还把现场搞得一团糟!”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细细一听,又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见“假少爷”“不顺眼”之类的字眼。
时怀只是停下,并没有回头看他。
“我不过说了你们做过的事情,这就叫做破坏了?怎么,还是说……”
也许是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时怀的背影有些颤抖,男人抓他的手都感受到了手臂传来的微抖频率。
“觉得由我说出来,你们很不爽,是么?”
时谦眼中慢慢不耐烦:“说了多少次了,是因为你一直针对何康阳,所以我们才暂时让你们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两人之间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中剑拔弩张的氛围明显,完全看不出来这俩人是两年前兄友弟恭的两兄弟。
“你不懂事也应该有个度,今天这种日子,你……”
“我是不懂事!”时怀反应激烈地甩开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很重。
时谦原先情绪还有些抑制,见状,咬合肌都绷紧,眼睛冷冷地睨着眼前的少年。
“那现在我走,何康阳不就能名正言顺了?”
少年冷笑着,好看的杏眼里盛满了讥讽。
男人听到这话后,手臂瞬间扬了起来,在少年怔愣瞪大眼时,准备下来,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
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高大俊美男人,发间还挑染了一抹灰。
男人死死抓住时谦的手:“时谦,你想打谁呢?”
这个黑衣男是顾经闲,在时怀被时家抛弃,单方面断绝联系后,唯一一个愿意对他伸以援手的人。
时怀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自己,眼中不由得酸涩,喉咙都在发着苦。
顾经闲不过和他认识两年,都能看出何康阳的表里不一。
明明何康阳漏洞这么多,和他相处了十八年的家人,却被何康阳骗得团团转,抛弃了他。
时怀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抹了把眼睛。
他没有想到顾经闲也会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狼狈了,他不想让顾经闲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