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抖了两下:“呕——差不多得了。”
这所监狱在外面看来其实跟一个工厂的外形有些相似,灰黑的墙砖高高围起,围墙的上面还有不少科技,以防犯人越狱,最高处有一座灯塔,应该是夜里巡逻用的。
总之看上去有点美国大片那味儿了,就是设备似乎老旧了些。
何奕南已经跟这里的人打过招呼,是来探监638号犯人的。
当初绑架了时怀的人,就是638号犯人。
其实还有其他两个人,只是似乎在监狱里因斗殴,在这两年都相继去世了。
时怀来时,带着口罩和大大的帽子,将整张脸都遮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时怀初中毕业那会儿,五官已经定型,现在也不过是长得更加成熟了,但一眼还是能够认得出来,为了避免被638认出来,他选择了遮蔽自己的相貌。
可能是早就已经打点好了,时怀和何奕南才刚到没多久,638就带着手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泯然于众的男人,国字脸,塌鼻梁,一副厚厚的四方眼镜和有些斗鸡眼的小眼睛。
638看着来探监的两个人,嘴唇瞬间裂开,笑嘻嘻地问:“你们、你们是谁呀?”
“是我的家人嘛?”638说到家人这个词,似乎陷入了悲伤中,“为什么你们一直都不来找我呀?”
“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孤独,很冷。”
言行措辞和表情动作间很明显得表明,638的智商似乎并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水平。
何奕南甚至不用等时怀用疑惑的眼神看他,直接先发制人地叫来了关了门在门口守着的狱警,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犯人殴打成智障了?”
何奕南到底是一个资深心理咨询师,在正经的时候,表情总是能够唬住别人,哪怕是用一张十分青春洋溢的娃娃脸,给人的压迫感也并不会弱。
狱警连忙撇清关系地说:“你们不知道吗?他两年前就已经这样了。”
何奕南皱紧眉头。
又是两年前?
这场绑架案的三个犯人,都在这两年陆续出事,他以为其他两个人的死只是意外,现在看来,也许未必。
狱警看何奕南并不信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像是两年前,他得知妻子离世,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要自尽,那我们知道肯定要阻止啊。”
“谁知道,他直接一脑门撞墙上,我们拦都拦不住,当时撞得墙上一大摊血,还以为抢救不回来了。”
“结果只是脑震荡,可记忆却回到了二十年前,也就是19岁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好像就背井离乡来着,现在有事没事就在牢房里哭着喊着要找家人。”
何奕南这才脸色有所缓和,一双圆眼带上了哀伤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最近听说了他这个情况,才想着来探探监的,毕竟我和他是好久没见的亲戚了,没想到他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的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呢。”
言语间尽是对这世道变化的沧桑感慨。
要不是时怀知道真相,他估计都会被何奕南这个演技给骗过去了。
不过何奕南后面那句话是真的,据他的调查,638当初之所以接下这桩绑架案,原因之一就是为了给年迈的母亲治病。
因为钱先到手,他马不停蹄地先去治老妈,可以说十分孝敬了。
他妈当然也知道自己儿子因为自己做了错事,正在坐牢接受惩罚,每天都在盼着自己的儿子回来。
何奕南继续表演,他将脚边的东西放在了台上,询问狱警:“这些东西是他妈交代我给他的,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