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他感觉alpha凝视自己凝视了很久。
但其实也只有片刻而已。
恰逢暴雨初歇,陆虔分神操纵了一下控制台,飞行器趁机准确又迅速地滑入喻识后院的小天台。
刚刚停稳,歇了一会儿的暴雨在外边落响,重如雷击。
狭小空间里凝滞的气氛松动些许,喻识也解开安全带,不再往陆虔那边看去。
今天他着实有些失态了。
明明是自己决意一刀两断的,何必还要喋喋不休,去寻求一个什么结果,或是答案。
“枝枝。”
但他没有顺利离开,陆虔像是终于缓过神,跨过来把他从背后抱得很紧。
alpha近在耳畔的低音在磅礴的雨声里格外鲜明。
陆虔惯常声音低缓,但也挡不住话里的不敢置信: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除了你之外的人,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你不用和我说。”喻识忽然觉得颈间烫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阵久旱逢甘霖似的欢欣,“……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对你以后的感情也没有兴趣。”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来接受调解。
离婚前那一次调解后,他回到家里发了一下午的呆,差点把已经写好的声明删掉。
alpha没有回应他,只是搂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添了几分很不明显的慌乱:
“我之前没想到你会介意这个……枝枝,我和白非池,还有其他军署里的omega,工作往来都有备份,办公室两人独处时都会有录像,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喻识冷笑一声:
“我知道啊,我说过要查这些么?”
他不仅知道,那军署新试行的规章还是放假时陆虔和他仔仔细细核对过的。
当时陆虔说军署第一次真正吸纳了大批omega职员,在行事规章上可能需要一些修改,以避免疑议。
于是他们时隔小半年再相见的第一个夜晚,就是陆虔搂着他,和他絮絮念着些枯燥的条文,他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偶尔提出个别的意见,然后陆虔就会倾过来吻一吻他,再把他说的话往备忘录里添上。
但其实他原本是想和陆虔去艺术行的。
没有去成,最后他都不知道陆虔什么时候睡的,沉入梦境的最后一刻,陆虔还在伏案工作。
他当然知道陆虔不会和任何人有过界的接触。
这人是出了名的令行禁止,没有人会觉得陆虔会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那是为了什么?”alpha见他终于肯抬头看自己,似乎松了口气,话里话外,不解却更深,“我们说清楚,你不喜欢什么,我改就是了。”
“要能说清楚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天台上亮起明黄的灯,冲破了晦暗的天色,也映亮了喻识的眼睛。
他从陆虔怀里挣出来。
陆虔手还虚虚环在他腰间,不敢拦他,也不甘心完全放开。
alpha心底依然不敢置信:
“如果你介意白非池,我不额外见他就是了。”
“你能和他断绝联系吗?”
“那怎么行?”alpha脱口而出,接着又委婉细说,“我和他可以只用工作邮件联系。”
喻识不自觉就笑了下:
“你自己也知道。”
“但那只是工作,没有白非池也会有其他人。”
他没有细究陆虔望向他的眼神。
不用看,也知道眼前这人目光有多讶异。